子。里面隐隐有星光闪动,似乎天上的星辰都落在了其中。
一会儿我突然反应过来,像是触电一样远远地跳了开去。
“是你?!”我拧着双眉满脸诧异的瞪着站在离我几步之遥的胤禛,他正反剪双手冷冷地看着我,薄薄的嘴唇带着一丝轻蔑的上撇,像是在看一只到手的猎物,又似乎是觉得我这副摸样甚为可笑。
“怎么,本爷救了你,你倒似乎忌惮得很嘛。”胤禛轻轻浅浅地笑着,慢慢踱了步子过来。他怎么会在这儿?我这时才有喘息的余地来思考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之前拦截我和颜淮常豫的那帮来路不明的刺客,还有刚才忽然消失的老大爷、坐位周围的血迹以及失控的惊马,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飞快掠过,像串起一个糖葫芦一样全部联系了起来——原来这些事情的幕后主谋,正是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位雍郡王胤禛!
我恍然大悟,退了一步,恨恨道:“原来是你!”
胤禛听了我这句话后,不但不像常人被揭开恶行后习惯性的自我解释,反而忽然一反常态浓浓地笑了开来:“是啊,正是在下。”
我恼羞成怒: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每次我以为可以握住面前垂手可得的幸福之时,都是他的忽然出现使得一切都化作一枕黄粱?!我并没有希冀那种登凌绝顶的生活,可是为什么连我只想在这大清朝做一个淹没在攘攘众人之中的平凡女子,他都要出来阻拦?
一股愤怒像泉涌一般从心底冲出,我想要大叫,想要质问他的所作所为,可是最后怒极反笑,大笑不止。
胤禛看着我笑的蹲在地上站不起来,并没有觉得奇怪,反倒是轻轻笑了一声,继续向我走近。
我忽然止住了笑声,面无表情的向着前方走了过去。右肩与胤禛的左肩堪堪擦过,布料摩擦的声音在这个寂静得可怕的夜晚清晰可闻,有着布帛撕裂的快感。
前面,一个人倒在坚硬的黄土之上,血液在人身周围慢慢弥漫开来,将飞尘和土地洇得猩红一片。再走近一些,那个人的面部表情也可以清楚地看见。一双浑浊的眼睛惊恐的睁大,但是已无半分神色。脸上纵横的皱纹扭曲成诡异的曲线,让人不寒而栗。
血液在他的身边淌成一小片湖泊,丝丝渗入土地的脉络之中。并不是车上的那种触目惊心的鲜艳,而是浓稠成暗红的汁液。我开始恶心起来,转身捂着胃部蹲下干呕不止。
这个人,仅仅几个小时前还在慈祥的对我笑着,他就像那个可爱的门卫大爷,总是爱和我扯些家长里短。而现在,却变成了一具面目可惧的带着怨气的尸体。
生命的消失就是如此简单,我渐渐由干呕变成不可遏止的大声哭泣。最后干脆蹲在原地将头深深埋入双臂大哭不已。
“起来吧。”胤禛走到了我的面前,轻叹了一声,低声说道。
我置若罔闻,只是一个人抽泣着。说不上来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只想好好地认真大哭一场,最好哭得声嘶力竭,再没有半分多余的精力去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胤禛弯腰靠近我,用刚才救过我的一双手将我一把打横抱起便走。我一边在他的怀里挣扎,一边突然觉得左臂传来钻心的痛。气愤恼怒再加上痛不可当的感觉,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渐渐模糊,只记得苍穹之中一轮明亮的满月。
“啊。”我醒了过来,盯着上方素色的床幔发了半天呆,这才想起晕过去以前的事情。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思考不了半点事情。双臂一撑便要坐起来,左臂忽然吃痛,不由得轻呼一声。
似乎门外一直有人把守着,听见屋内有了动静,门便立即被推开了。
当看清那张亲切的脸的时候,我不争气的又开始哭了起来。
“未名,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颜淮一个箭步冲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