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瞌睡;眼看下蓬一串串棉桃长出来,一天一个样,不久有了核桃大小,到了呲咀开花的时候,一夜之间垂掉下去,掰开桃子一看,雪样的绒絮里又是一条虫子!眼看一块绿油油的棉花花了叶,蔫了花,掉了桃,小针恼了,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夜里打药,白天逮虫,几天下来,人瘦得脱了型。王走看了心疼,说算啦算啦,薅它狗日的算啦!说着噌噌薅下几棵棉花。小针见了,疯了般跑过去,一下将男人推个趔趄,叫声你疯啦!拾起王走薅下的棉花,心疼地搂到怀里,像搂着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会儿眼圈就红了。小针骂:倔驴!薅了棉花,你拿啥盖屋?你拿啥供大丁上学?拿啥给你老爹老娘看病抓药?王走说,不薅也是白搭!你算算,棉种、化肥、农药,加上浇了两水的柴油,扔里头多少钱了?棉花没见着,收了一地虫子,还不定要多少药才能治住,再缴缴农业税、提留款,你能落个屁钱!小针一怔,一项一项算下来,一亩地里可不是投进去400多块,按去年的产量,去年的价格算下来,落个七八十块也就不错了,今年 虫灾大,谁又知道能不能有去年的产量,有没有去年的价格?这样一想,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她说,你薅了吧,薅了本都回不来,一分钱你上哪里弄去?王走说,指望土坷拉是甭想治钱了!小针说庄稼人不指望坷拉块你还能指望啥?王走说咱打工,咱也到城里打工去!小针撇撇嘴,你会描还是会画?看能得你不轻!王走说地我是不想种了!你看看人家好过的,看看人家黄路伦,又是办厂子又是买汽车,我操,小楼盖的跟金銮殿似的,哪个靠得是种地?小针说,你有哪本事早不是你了!王走说你看着吧,地我是不种了!我也要盖楼,我也要买汽车,买冰箱、彩电!说着将铁掀往地上一掼,蹲地上不起来。小针呲——地笑啦,笑着说你那自行车那里都响就铃铛不响,那里不新就气新,还买汽车?王走恶狠狠地说就买汽车!就买!像小针治气不让他买。小针不理他,将薅下的棉花一棵一棵往地里栽,心里说,农药是不能再买了,虫子得起早贪黑地逮,要不真是赔老本啦!
小针让王走先回去给孩子做饭,自己再忙活一会儿,王走就头里回家了。六月里,乡下正午的日头贼毒,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没遮没掩,赤裸裸地照在庄稼上,照在人身上,庄稼受不了,叶儿蔫啦,人受不了,跑回家啦。村西空旷的原野里,看不见人影影,就小针一个人在棉花地里忙活。趁虫儿在叶底下乘凉,她在一只一只逮虫子。日头实在太毒啦,小针的汗水擦不及,汗水一会儿就溻透了褂子,湿湿的贴在身上,贴得人难受。小针朝四下里望望,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来。她干脆脱了褂子,反正偌大的原野就她一个人,羞什么!脱了褂子,里面是件乳罩背心儿,大红的,一边一朵绣花水红牡丹,正好遮在乳房那里。这是去年她上冠县买的,夜里很是让王走兴奋了一阵子。王走只在电视上看见城里女人有这种东西,没想到自己老婆穿上啦。小针说城里女人怎么啦?乡下女人怎么啦?脱光溜了一个样,咱啥零件也不缺!小针皮肤白,上过学,赤裸着身子只穿件乳罩背心,屋子里走几步,跟电视上的女人还真分不出个上下。王走被晃得眼晕,孩子逐奶一样跟在身后,两只手不够使得了,上下左右摸个不停,一会就将小针摸瘫了。小针逮着虫子,想着想着就笑啦。她十分满意王走猴急的样子,吃不饱的大孩子!王走说我就是你的难缠孩,一辈子缠着你。小针说那你叫!王走就真的叫一声,吓得小针一把捂住他的大嘴巴,急急忙忙将一只妈妈塞给他。王走说你有仨孩子啦!一股母爱涌进小针的心里,她一把将男人搂进怀里,真是那种哄孩子的感觉。两口子过日子真好!小针心里一天到晚灌满了蜜,说出话来都是甜的,村里男女老少没有不待见她的。这是前几年小针的感觉,两口子新鲜劲没下去的时候,他们相互迷恋对方身子的时候,房呀地呀钱呀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