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这样阴冷的天气,洛府各屋里都添了新的月俸和炭火,而洛骁前几日出去打猎,又弄来好几张又厚又暖的皮子,全都用来给老太太还有各屋小姐做了新衣。
而在洛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收拾张罗着过年的时候,北院却仍旧一副终年萧条,死气沉沉的模样。
“哗哗哗”的水声传来。在这冰天雪地里只是往这结了冰的水桶里看上一眼就冻得直打哆嗦,更不用说要把手伸进去洗涮了。
洛心慈就穿了一件单衣蹲在角落,正拿着一块抹布,瑟瑟发抖的洗着两件衣服。
她冻得一张脸全白了,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不停地搓着肩膀,可是仍然冻得手脚发麻,从来没有干错粗活,更不要说替别人洗衣服,她只是把两件衣服扔进桶里搅一搅,就阴着一张脸拿了出来。
衣服在盆里泡的太久。这会儿全都结成了冰疙瘩,她一提没提动,当即一脚踹翻了木桶,“贱…人!全都是贱…人!连件衣服都要跟我作对!”
她大骂一声,正好这时北院的管事嬷嬷从门里走出来,正好看见洒了一地的衣服,当即拿着根藤条毫不犹豫的狠狠抽了过去,“你这小贱…人不好好干活,还敢把衣服给我搞成这样!你皮痒痒了是吧!”
洛心慈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暗亏,一身皮肉矜贵的很,被这么一抽疼得当即尖叫起来,“你敢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一辈子在这里等死的老泼妇,倒是爬到我的头上来了!”
王嬷嬷以前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因为有一次不小心把原本赏送给洛心慈的布料错送到大小姐那里,就被洛心慈硬扣了一个以下犯上不是尊卑的帽子,给发落到这不见天日的北院,她早就对洛心慈这个脸善心毒的二小姐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她好不容易落在她手上,她当然不会跟她客气。
她冷笑一声,“老奴托二小姐的福来到这北院管事,自当要对北院的一切事物负责,主子说往东,老奴自然不敢往西,但前提这话得主子来说,你现在不过就是个毫无品级的丫鬟,还真以为自己还是这洛府二小姐啊?既然你到了这北院就得听我的,这是老爷吩咐的话,你要是不满意自己去跟老爷说啊。”
“老泼妇你别得意的太早!总有一天我会从这里出去,到时候有你的苦头吃!”
洛心慈无法忍受这种奚落,梗着脖子狠狠的把地上的衣服踹到一边,结果王嬷嬷也毫不客气,抄起藤条对着她狠狠地打,“等你出去再说这话吧小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洛心慈不过就是个身娇体弱的弱质女流,从小到大又是锦衣玉食的供着,哪里是天天干粗活的王嬷嬷的对手,她一开始还不管不顾的跟她厮打起来,可是没推几下就被王嬷嬷一下子掀翻在地,拿起一桶结了冰的脏水照头泼下。
“哗啦”一声响,冰冷刺骨的水一下子钻进骨头缝里,洛心慈冻的尖叫着哭了起来,爬起来到处躲闪,又被王嬷嬷踹倒在地。
“我让你不干活!让你弄脏衣服!让你害我!”王嬷嬷总算有这么一次出气的机会,抄着藤条一鞭又一鞭的狠狠的抽她,打的洛心慈避无可避,在冰凉的雪地里打滚。
身上的单衣全都湿透了,她一向自以为傲的一头秀这会儿脏兮兮的纠成一团,全都贴在脸上,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的红痕。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王嬷嬷这才停下抽打,指着她的鼻子冷哼一声,“只要老爷一天不让你回去,你就是这北院的下…贱奴才,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否则我打不断你的腿!”
撂下这话,她把藤条一扔,转身就走了。
这时两个小厮远远地走来,一边走一边还聊着天,“你昨儿从大小姐那领了多少银子?”
“一两,整整一两,我一年的俸禄没有这么多!”那小厮瞪圆了眼睛,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