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女的确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情,也不怎么精通音律和文章,被陛下亲封也只是有几分胆色,一时撞了大运,并没法跟太师家的常小姐相提并论,更不用说当庭献艺了。”
洛骁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诚惶诚恐的开口,等于彻底坐实了骆心安的无才无德,连亲生父亲都这样开口了,在别人眼里只会把她想得更加不堪,尤其是在常月翘的光芒和盛宠之下,骆心安这个被皇上亲封的贵女就显得格外名不正言不顺,连身份都一下子低贱了许多。
这时他露出一抹恭维的笑意说道,“其实娘娘要是真的想听曲子,臣这四女儿洛婉婷,倒是弹得一手好古琴,不如让她为陛下娘娘还有在座的各位弹奏一曲?”
“即使如此,本宫也不再强求,可这古琴到底不如笛音与方才那舞蹈相配,洛大人还是免了吧。”
说到这里,皇后露出一抹忧愁感叹的神情,微微的叹了口气,已经早就准备好古琴的洛婉婷就这么与大展才艺的机会失之交臂,一时间脸都绿了。
这时,皇后的余光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骆心安,嘴角的笑容一闪而过,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疑惑的开口,“为何本宫一直记得洛大人家中有个女儿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文采了得,精通音律,听说京城里还有不少文人骚客还给她起了个‘一笔一笛倾书客’的美名,如今既不是骆心安,难不成是本宫记错了?”
洛骁一听这话,身体一僵,又紧张的冒出了冷汗,一时间都不知道心里是喜是忧,踌躇了许久他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回禀娘娘,您没记错,臣的确有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儿,被人起了个‘一笔一笛倾书客’的雅号,正是臣下的二女儿,只不过……小女她……她前些日子在静月庵剃……剃度出家了,臣、臣惶恐,请娘娘恕罪。”
“静月庵出家?”皇后惊讶的一挑眉毛,“也就是说这个姑娘现如今已经不在洛家了?怎会如此凑巧。”
皇后的脸又浮上一层愁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说,“看来这笛音今日本宫是欣赏不到了,那便如此吧,本宫也不扫大家的兴,洛大人你先平身吧。”
说完这话,她身后的小丫头突然笑着说,“娘娘,您怎么给忘了,静月庵的师太们今日也来了大宴,这会儿不正在门口候着么,要不奴婢帮您去问问?说不定里面就有您要找的人呢。”
一听这话皇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下意识的看了老皇帝一眼,轻声怯怯的问道,“陛下以为如何?”
“既真有‘一笔一笛倾书客’的雅号,倒是不妨一见,只不过她可得真有这个本事才行。”
老皇帝啜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开口,皇后当即轻声一笑说了句“这是自然”,接着挥手让旁边的宫女出了大殿,在无人察觉的角度,她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瞳孔里露出胜券在握的神色。
没一会儿宫女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苍青色道袍的道姑。
她远远走来身形纤细玲珑,摇风摆柳,白净的一张脸上一双水光莹莹的眼睛顾盼生姿,头上戴了一顶同色的帽子遮住了额头上已经略施粉黛的疤痕,远远看去,清新脱俗的不可方物,一张嫣红的小嘴还噙着一抹纯净无邪的笑容,整个人犹如一抹清风般走进来,让见惯了一屋子浓妆艳抹的男人们,瞬间呼吸一窒,情不自禁的把目光黏在了她身上。
这时,她款款欠身行礼,垂着浓密的睫毛,轻言软语的说道,“了尘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温软轻容的一句话如同羽毛一样落地,却炸起一片惊雷,那双总是水雾般迷蒙的黑眼睛里面压抑着得意和兴奋的神采,扫视四周,看着这华丽巍峨的紫云殿,终于按耐不住勾起了嘴角,而她正是此时本应该在寺庙里青灯古佛安分守己的洛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