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的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都跟着白了白,“这……怎么会这样……这帮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自古君臣有别,长幼有序,您既然是皇长子又是东宫太子,登基称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能因为这靖王被先皇所宠爱,就认为是您抢了他的东西吧,这是什么逻辑,心安真是有些搞不懂了。”
她的表情满是震惊,眼睛里还带着对待叛徒应有的不屑一顾,甚至连眉宇间皱起的弧度都透露着此刻她对这些人的唾弃,若不是知道她与聂暻曾经的关系,饶是靖王府中之人也很难相信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竟然会是他们以前最为崇敬的王妃。
聂毅的眸子起了几分波澜,眉毛也不动神色的轻蹙起来,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这是他在思考时常用的动作。
这一刻,他心里其实真的有些迷惑了,眼前的骆心安真的没有一丁点破绽,不管是她口气中的句句维护,还是方才她一心为她忧国忧民的建议,这些都绝不是能故意伪装出来的样子。
更何况若是以前,别说他这样光明正大的颠倒黑白,侮辱聂暻,就算他提到聂暻这两个字,骆心安都会嗤之以,可现在她竟然对这些完全无动于衷,除了她真的失忆以外,他不信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彻底。
“是啊,这些人可真是够让朕头疼的,本来朕不想置这些人于死地,毕竟六弟是为国捐躯,朕应该善待靖王府的每一个人,可惜他们实在是太不识好歹,这让朕真是再是进退两难啊。”
聂毅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疼的额角,骆心安眨了眨眼,一脸迷茫的说,“……陛下为何会觉得进退两难,以我的意思,这明明是一件很好解决的事情啊。”
“哦?那爱妃以为如何?”聂毅一挑眉毛,幽深的瞳孔一瞬不瞬的锁在骆心安脸上。
骆心安抿了抿嘴唇,怯怯的似乎不敢开口,经聂毅几次眼神的励之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来。
“……所谓功再高不可盖主,心再忠要选对主人,如果就因为靖王立下了军功,所以就不处罚他身后这一众随时可能造反的乱臣贼子,陛下日后要何以平天下?若是陛下对这等逆贼都手下留情的话,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我大晟君王软弱无能,统兵无策,连小小一个亲王的家臣都镇不住。”
“一旦开了这个头,就等于给朝中之人竖了个表率,告诉他们你们只要有过功劳,即便是日后有了不臣之心,皇上也不会要你们的脑袋,这样一来,但凡心里有这个苗头的人还不都一窝蜂的揭竿而起了?到时候,陛下天下都不保了,难道还要对这些人妇人之仁吗?”
“以心安之见,哪怕是杀鸡儆猴,这帮靖王府的乱臣贼子都不可再留,靖王的确军功赫赫,但您也已经对他大加封赏,而且允他入了皇陵享世代香火,这些对靖王的赏和对靖王府家臣的罚并不冲突,陛下又何以烦心至此?”
听完这些话,聂毅的唇角不动神色的勾起了起来,看骆心安的神色越发的复杂起来,“所以依爱妃之见,这些人朕是非罚不可了?”
“不仅要罚,而且要重罚,造反可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古往今来哪一个不是株连九族,连根拔起,反正靖王已经入土为安,留下这靖王府只会是埋下祸患,还不如干脆……一锅端了,斩草除根。”
聂毅听完这话终于笑了,抬手摸了摸骆心安的侧脸,意味深长的说,“你真舍得将他们全杀了?”
骆心安愣了一下,接着垂下头,半张脸都白了,过了许久才细如蚊蝇般小声开口,“……我是不是吓着陛下了……我不该这样说的,一切都是我胡言乱语,陛下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只是脱口而出,并不是……我不是这么心狠的人,只是刚才不知怎么突然就……”
说着她就要跪下,聂毅却一下子扶住她,一根手指竖在她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