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理所当然地成了主人。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于而龙虽久不与他同席,但估计他又该吵吵嚷嚷,不会寂寞的了,不过,有“将军”在座,他可能会感到一些拘束,会有所收敛吧?但看他泰然自若的样子,便明白了,如今“将军”是偏殿上供奉着的散仙,已经没有多少香火,王纬宇是不会把过去的纵队司令员再放在眼里了。
但他记得“将军”有限的酒量,便要了一瓶连日本国前首相都喝过的那种甜酒;他有幸参加那次国宴,而且是前座,并拍了电视片。乖乖,那得意之色,满座侧目。他便以那一脸荣光,给周浩满满斟上一杯,显得相当体贴的样子:“请——”
王纬宇然后举起酒杯,祝酒词像刚打开瓶塞的香槟酒一样涌了出来,虽然是些泡沫和二氧化碳,但相当有声有色:“啊!真是难得的一次聚会,两个支队的头头,再加上我们的老上级,即使在根据地,这样的机会也不多,还有一直搞保卫锄奸工作的路大姐,还有谢医生。哦,莲莲,你不要嫉妒,虽然没有提到你,但你生母却是我始终不能忘怀的人呢!(他朝江海眼)认出来了么?她是谁?——好,举起杯,为了不平常的会见,为了那难忘的岁月;据说日本现在很盛行一种怀旧文学,缅怀他们光荣的过去。我们不讲那些,因为我们属于新的社会力量,主要是展望未来——”
于而龙插进来:“你题外的话是不是可以省略一些,运动办主任(老徐只是让他抓一抓部里的政工组,官衔是于而龙自己杜撰的)!好久没跟你一块喝酒了,还等着和你干上一大杯咧!”
“好,咱们为‘将军’,为大姐的健康,为老江,为你,死不回头的水牛,为若萍和莲莲的幸福、欢乐、愉快、开心,来,干!”王纬宇把酒杯碰得丁当山响,然后一饮而尽,接着又让于莲给大家斟满。
于而龙估计该唱友谊之歌了,果然不错,还来不及从容吃些什么,正在飞黄腾达的人物,又把杯子举起:“莲莲,先给你打个招呼,这会你还得例外,因为在座的除了你,都是闻过火药味的老兵,而且都在一个战壕里滚爬过,所以今天在医院里巧遇老江,唤起了我的战斗中的感情,无论如何要聚一聚,哪怕招惹一场是非呢!”
“不必这么害怕,在座不会有人打小报告的。”
“你他妈的总是言不及义。”王纬宇笑着骂于而龙。
于而龙心里说:“要不是‘将军’、老江,我非给你来个下不了台,你完全可以退席,免得我们玷污你。说实在的,你一扰乱,弄得‘将军’想说些什么,也给打断了。”
“总之,为了我们在石湖的友谊——”王纬宇把酒杯伸到席中。
“将军”笑了:“怕不合时宜吧,这种题目!”
王纬宇竖起一只手指头:“我们是私下的、非正式的,而且不涉及到当前政治,纯粹是字面上、最狭义解释的友情,为这个友情干一杯!”
路大姐也乐了:“为加上‘但书’的友情,为战战兢兢的友情而干杯,真有趣!”
江海感慨万千地说:“没想到还能活着碰到你们,我早就来了,不敢去找你们,连战战兢兢都不够。要不是医院下逐客令,正遇上老王,只好来生来世同你们干杯了。”
周浩提议:“喝酒吧!”
江海显然不理解“将军”的让他多喝酒、少伤感的好意,拿起杯子,突然冒出一句:“莲莲,看见了你,就像看到了芦花同志。真的,原谅我吧,我没能保护住她……”
于而龙不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望了一眼比自己要憔悴得多的老头,也许他又想起以往的过错?为了那批支援的薯干,强令芦花给滨海送枪支弹药作为交换,而负了伤,感到自己的责任吧?但是江海紧接着说下去的话,就更令人不解了。
他酒喝得猛了些,呛咳起来,也许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