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无用。
“降书里面说的是大人本为明朝忠顺良民,只是因为被流贼裹挟才误入贼军。”
“既然大清军要代明罚罪,灭流寇而安天下。我等忠顺良民自当紧随大清左右,拨乱反正。”
“之前那位守潼关的时候,我们也不好行事,如今好不容易寻得了机会,就立刻开了潼关城投降,还希望王爷能够体恤下情,既往不咎,厚待士卒”
牛道士顿了顿,觉得自己把永昌皇帝说成“那位”有些大不敬,于是又多解释道:
“事且从权,有些词句自然是不太妥当的。不过大人也要注意些,见到多铎的时候,可千万别把皇上、闯王这样的词不小心说出来就行。”
“我里面着重写了将军当年是被裹挟之下,才不得已从了贼。还说清军这次灭流寇安天下是天下士子众望所归。建虏如有疑问,大人拿这两点应付即可”
马世耀点了点头,道:“这些我自是省得的。也不用你多嘱咐,既然是投降,自然要卑躬屈膝,免得人家看出破绽”
“不过灭流寇而安天下这句话我听得实在是扎耳朵,这帮子野猪皮说的好听,那坏心思便是我这大老粗也看得明白。”
“据说明朝的狗屁读书人直到现在还整天嚷着借虏平寇,我看一个个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唇亡齿寒的浅显道理都不明白。在江南坐拥几十万大军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可等我们这些寇平完了,也就轮到他们了。”
牛道士虽是个落地秀才,却一直自认为自己是读书人,见马世耀骂读书人,只得干笑了两声,不再接话。这时却听后面的兵卒低声叫到“来了,来了”
就见东面官道上尘头飞扬,从老远走来无数的人马。由于早上阳光刺眼,又离得远了,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打扮,来的多少人马。
牛道士急忙拉了一把站着的马世耀,让他重新跪在路旁。低声道:“将军,注意姿态,千万不要露了马脚。”
马世耀也是知道轻重的人,自然不愿在这些微枝末节出了破绽。于是重新跪倒,低着脑袋,双手将兵符印信高高举过头顶,口中不断背诵等会献城时要说的话。
这些话都是头天晚上牛道士教给他的,背了一个晚上,本来已经背的极顺了,可事到临头反而把要说的话忘了大半。
过不多时,嘈杂的马蹄声和脚步声由远而近。马世耀不敢抬头,只等着来人问话。
昨天晚上他和牛道士反复推演过献城仪式的细节。按照他们的推断,豫亲王多铎身份尊贵,很可能不会亲自前来受降。
不过毕竟自己手里还有七千多大顺精兵,多铎也不至于太过慢待。即使他不亲自前来,也会压在后阵,让此次东路军的另外两名汉军主将,智顺王孔有德或者怀顺王耿仲明先行入城。
甚至他们连一些最糟糕的情形也事先推演过了,例如清军羞辱,不派领军大将,仅仅派出一名小兵,像戏文中那样端坐于马上趾高气扬的问:大将军不好好守城,何故跪地乞降之类的状况。
总之,可能发生的,不可能发生的情形两人都仔仔细细的推敲了一遍。自己这边的既定战略是以不变应万变,无论清军如何羞辱,都要咬牙忍下。
等清军入城后,自己再千方百计的取得清军的信任。一旦他们懈怠下来后,便率军发动雷霆一击。能击杀多铎,使其群龙无首最好。即便多铎防范严密杀他不得,至少也要烧了清军的辎重,复夺潼关,断了清军的归路。
可让马世耀始料未及的是,自己事先的所有推演竟然全部落空。来的这些人马一个个的从跟前走过,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接他的印信。
这些人互相也不说话,大部分都闷着头直接就走入了城中。偶尔少数的几个人停了下来,却还不开口,只是围在自己一干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