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莉亚微微一笑。“懂。我们只吸大气中的氧,呼出二氧化碳。人待在二氧化碳里活不了。”
“这家伙也一样,它就要完蛋的。”
他们只见那老鼠抽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过了一分钟耶茨高兴地说,“它停止呼吸了。”又过了半分钟,他打开匣子取出那不动弹的动物。“死透了。不过这种方法慢。”
“慢?我觉得挺快的。”西莉亚努力回忆她过去在实验室是怎么弄死老鼠的,可就是记不起来。
“要弄死好多老鼠时,这就慢了。皮特·史密斯博士主张我们用这种方法,不过用别的方法快。就是用这个。”耶茨弯下身去开工作台下的小橱门,拿出个金属匣子。这个的样式与第一个不同,在匣子一头有个小圆孔,孔上面是把用铰链铰住的快刀。“这是断头器。”耶茨还是那样高高兴兴的。“法国人干事利落。”
“但是怪脏的。”西莉亚应了一句。她现在记起来了,早先见过的杀鼠器械和这种样式差不多。
“啊,并不怎么脏,它来得快。”耶茨扭头一瞟,见门关着,就从笼里又抓出一只老鼠,一下塞进这匣子,让鼠头伸在孔外,切面包似地把切刀往下一按——动作之快叫西莉亚要反对也来不及。
先是很轻的吱嘎一声,紧接着可能是一声叫。只见颈断头落,鲜血直流。
西莉亚虽说对实验室里这一套并不陌生,却也觉得恶心。
那老鼠的躯体还在抽搐、流血,耶茨就漫不经心地把它扔进废物箱,又捡起了鼠头。“我现在要做的只是剥取鼠脑。这又快又不痛苦吧!”这技师笑出了声音。“我觉得没什么。”
西莉亚又气恼又厌恶。“你没有必要把这做给我看!”
“做什么给你看?”她身后传来马丁的声音。他已悄悄进了屋,此刻看明了这一场面。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同样不露声色地吩咐说,“西莉亚,请在外面等我一下。”
西莉亚刚走,马丁就喘着粗气地瞪着耶茨。
在室外等着的西莉亚,听到门里面马丁气得嗓门都粗了的声音。“今后再不许了!……要想在这里干下去就不许……我的命令,要始终用二氧化碳的匣子,那才是没有痛苦的。别的不行!……把另外那讨厌的怪东西拿走,要不就把它砸烂……我决不允许手段残酷,明白吗?”
西莉亚听见耶茨轻声回答,“明白了,先生。”
马丁出了房间,挽起西莉亚的胳膊,把她领进了会议室。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对坐着。马丁拿起桌上的保温咖啡壶往杯子里斟咖啡。
“刚才这件事,我很抱歉,它本不该发生,”他对她说。“耶茨有点忘乎所以了。可能是有个漂亮的女人在旁参观,他还不习惯。顺便说说,他工作是很出色的,所以我才把他从剑桥弄到这儿来。他能像外科医生一样解剖老鼠的脑子。”
西莉亚那点小小的不快早已过去,说道,“这么件小事,不要紧。”
“对我可要紧。”
她好奇地问,“你很喜欢动物,是吗?”
“是的,我很喜欢。”马丁呷了一口咖啡说,“做研究要不让一些动物受点痛苦是不可能的。人类的需要第一嘛,这一条,哪怕喜欢动物的人都得接受。不过应该使它们受的痛苦最小才好。这一点,要多留神才能做到,否则人就很容易变得麻木不仁了。我已提醒耶茨注意这个问题,我想他是不会忘记的。”
通过这件小事,西莉亚比以往更加喜欢和尊重马丁了。不过,她提醒自己,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都决不容许影响她此行的目的。
她轻快地说,“咱们回到工作进展的问题上来吧。你谈到老幼动物的脑髓有差异,也谈到合成脱氧核糖核酸的计划,可是你们还没有分离出一种蛋白质来,也就是你们在寻求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