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腳抽出去, 半蹲著，修長手指幫忙撿了一袋火鍋底料。
尤語寧伸手要去接, 他卻拿著那袋火鍋底料往旁邊一躲, 沒給她。
「……」尤語寧尷尬地咬了下唇，「實在抱歉，因為有點太重了, 我提得累，所以不小心撞到你了。」
「哦。」聞珩掀著眼皮看她一眼，「你理由還挺充分。」
尤語寧不想解釋了。
「那你就當是我想碰瓷吧。」她說著低頭將其他東西全都撿到袋子裡, 最後看了眼他手裡的火鍋底料, 「你想要就給你了。」
聞珩也順著她的視線往自己手裡看了眼, 隨手扔進她袋子裡, 「誰要你這個。」
「……」
明明就是他剛剛不肯還的好不好。
尤語寧沒說什麼，提著袋子起身要走。
忽然一陣力道拽著她手裡的袋子，低頭一看，聞珩的手搭了過來。
她疑惑地抬頭朝他看去。
「既然你承認你碰瓷。」聞珩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什麼時候都不會變得溫和，「我就讓你碰一下。」
尤語寧還沒反應過來, 手裡的袋子已經被他提了過去。
「要讓我幫忙提，直說也不是不行，畢竟, 我這人還挺喜歡助人為樂的。」
聞珩說著，微微彎腰，另一隻手從她身前繞過，趁她發呆，把她另一隻手提的袋子也提到了自己手上。
嘴裡的話還沒停：「倒也不必，非得碰瓷。」
尤語寧還處在微愣的狀態里。
剛剛，他傾身從她另一隻手接過袋子，身上淡淡的佛手柑香味和菸草味從高到低，慢慢壓下來，一點點推進。
那一刻，近到像是被擁抱。
聞珩兩手都提上袋子，回頭斜眼瞧她：「看傻了？」
「啊？」
「住幾棟？」
「哦。」尤語寧回過神，「三——二棟。」
聞珩皺眉：「到底幾棟？」
「二棟。」
聞珩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提著東西往前走。
即便提著普通超市的塑膠袋走在路上，也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
他長得高大挺拔，即使提著重重的兩袋東西，也好像一點都不費力，依舊脊背挺直。
夜裡撲面的冷風似乎都被他擋住，地面投下一道屬於他的長長影子。
尤語寧默默跟在後面，踩著他的影子一步步往前走。
不知怎的，心跳有些快。
是因為撒謊了嗎？
-
一路倆人都沒任何交流。
走到二棟那邊，聞珩頭也沒回，揚聲問她：「幾單元？」
尤語寧側頭看了眼，恰好到一單元門口。
「就在這裡，一單元，給我吧，有電梯，我自己拿上去就好，謝謝你。」
聞珩果然停下，卻沒立即把袋子給她，往單元門口看了眼。
尤語寧心裡有點心虛，伸手要從他手裡接過袋子：「就到這裡就好了。」
聞珩站著沒動。
尤語寧手搭上袋子的提手，沒見他有要鬆開的意思，好奇抬頭看他：「你……」
「哦，忘了。」
聞珩手一松，袋子的重量全都落到她手裡，墜得她雙肩都跟著往下沉了沉。
尤語寧說了聲謝謝，他卻沒有回應，直接轉身離開。
她看著他轉過花園小徑，被一棵棕樹遮住身影，整個人才鬆了口氣，原地放下東西。
聽他剛剛的電話內容，大概是要去他女友那裡拿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結束。
尤語寧掏出手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