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逍点了点头,反手回抱她一下,随即跃下马车,只见他的身形敏捷,几下踪跃之后就消失在大宅的围墙内,果然快若旋风。
白情对于丈夫的身手很有信心,倒也不急。她倚靠在车上,优闲地等著,果然,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严逍挺拔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怎么样?”
“你的直觉没错。大厅后门有好几间练功房,地上还钉有梅花桩。看样子,刘家仆人会武功的不少。”
“有的时候,我真是痛恨自己的直觉。”白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人无横财不富……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买卖?”
“难说。想混去帐房那里查一查,可是万一被发现,会让关姑娘的处境很尴尬,所以我没有久留。”严逍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管他是不是有做昧良心的买卖,关姑娘是少王爷托付给刘家照顾的人,想来他们也不敢对她如何。”
“我也是这么希望,所以告诉那老头,我会不时回来探望。”白情拢了拢鬓角。“话说回来,总觉得刘老头假惺惺的惹人厌,刘家恐怕不是久留之地……”
她叹了口气。
“唉!早知如此,当初那个雷拓摔到她床上的时候,缠著人家私奔多好?这年头美色当前还能坐怀不乱的人,实在已经不多了。”
严逍轻笑出声。“你把这话告诉关姑娘去,还不把人家吓死?”
白情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胡说八道,你还当真?……说到底,还不是你那呆头鹅徒弟的错!好端端的,偏去娶了个郡主,又对若月念念不忘……心猿意马的样子,看著就让人心里有气!”
严逍没有为萧宇飞辩护,只是挑了挑眉。“难道你觉得他和关姑娘适合?”
白情想了想,终于缓缓摇头。“算了,当我没说。”
那两个人虽然是郎才女貌,可是都一般没主见,又一般烂好人,若要凑在一起到天荒地老,不闷死才怪。
她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聒噪总也得有个限度,能帮的都帮了,我们走吧,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望向刘家大宅,白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隐忧。
“若月太老实了。我只希望,那个笑面狐狸莫要胆大包天,把她给卖了才好。”
不知不觉中,来到刘家也快有一个月了。
在这里的生活,凭心而论,其实是相当舒适的,几乎和她流落到红香院之前那种富贵千金的日子,没什么两样。可是很奇怪,关若月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开心多少。
在刘瑾生的引介下,她早就见过了他的三位夫人和一个独生儿子。所有的人见到她都是笑容满面,对她都相当客气,可是她却能感觉得出,在表面的那份和善背后,藏著的是言不由衷的虚假。
也许是因为白情临别时的耳语,也许是因为待在红香院的三年,教会了她观貌察色的本领。她能清楚地看见表舅过分客气背后的缺乏亲情,那几位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傲慢,以及表哥刘颂国明显带色的目光。
他们……愿意收留她,只是冲著少王爷的面子吧?
所以她很识趣地退避,几乎是足不出户,整日待在刘瑾生拨给她居住的客院中,弹琴读书以为消遣。曾有几次,那位表兄跑来邀她出去逛街或踏青,也都被她客气而淡漠地婉拒了。
并非自抬身价,只是心如止水,对于那种明显有所企图的殷勤嘴脸,颇有厌烦的感觉。她……真的变了很多啊。若是在三年前,也许她会觉得刘家对她有天大的恩情,进而感恩戴德,以身相许,糊里糊涂就把自己嫁了那平庸又纵情声色的表哥也说不定。
摇了摇头,轻轻地叹出一口气,关若月拨弄琴弦,继续弹奏著她的“江南思”。若说在刘家的这段日子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