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用最为严厉的措辞,抨击宗恪的这种荒唐行径,甚至会采取极端手段来阻止他。
之前元萦玉干政,周太傅就曾激烈反对过,就因为有他在,元萦玉才不得不收敛很多,后来她犯了事,叫嚣着废后处死的那群人里,周太傅也是态度最强硬的一个。他甚至都不顾忌自己的女儿琬妃也在后宫,更不在乎自己这么做会被人指点为别有用心、是为女儿往后能当上皇后造势。
周太傅这个人思维冷酷坚决,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在他看来,必须要去做的事,哪怕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也一样要去做。
可偏偏在宗恪离宫这件事上,周太傅却一句话都没有。这让宗恒百思不得其解。
见他茫然,周太傅微笑:“王爷想不通,这很自然,因为王爷自身也在事情里,没能跳出来。”
“……”
“只不过老夫唯一担心的是,到时候陛下回来,是否还会是陛下他自己。”
宗恒心里一沉!
虽然他听不太懂周太傅的话,但是这句话里隐含的忧虑,他却完全能够明白。
悠悠想了一会儿,周太傅摸了摸颌下胡须,轻轻叹了口气:“老夫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陛下未来应走的道路,虽然变成那样与咱们是很好的,但是与陛下而言,就算是为了成就帝王业,那也……唉,人再机敏,总不能包揽天意,咱们就只好等着看了。”
可是,难道事情真的就会朝着周太傅的预感发展么?宗恒说不上来。那天老头子没有对自己的话做出详细解释,却只对宗恒说,要是他有空的话,再找人去详细查一查阮沅。
“已经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宗恒说。
“之前,王爷没有查到深处。”周太傅说,“要把所有地方挖开,即便看似正常,也不要放过。”
宗恒遵从了他的要求,虽然他对此并不抱有太大希望。
正想着,门从外头打开,阮沅进了屋。
宗恒赶紧起身,阮沅满面笑容让他不用客气,她手里拎着一篮子菜。
“今晚留在这儿吃晚饭吧。”她说,“反正我也要做饭的。”
宗恒说:“不用了。”
“没关系,宗恪他**点才能回来,总不能一直让你饿着肚子等。”
阮沅把菜拎进厨房,又说:“我做菜的手艺没有他强,王爷请将就吃一点。”
她随口一句“王爷”,好像触碰到了某个不能碰的开关,屋里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宫里,还好吧?”阮沅勉强笑问。
“还是老样子。”宗恒说,“泉子他们几个倒闲下来了。”
阮沅神情黯然,半晌,才道:“王爷心里,是不是在怪我?”
宗恒沉默良久,说:“此事,是陛下做的决定,并不都是尚仪的错。”
不都是她的错,也就是说,毕竟还是有一部分责任在阮沅身上。
阮沅心里难过委屈,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洗菜。
在自来水管下面冲洗着青菜,阮沅不由想起几年前,宗恒头一次来吃她做的西餐,那时候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改变了。
正胡思乱想着,阮沅却听见宗恒叫她。
她赶紧关了水管,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
“有一样东西,想请尚仪辨认一下。”宗恒说着,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卷轴。
“是什么?”阮沅好奇问。
宗恒将卷轴慢慢展开,原来,那是一幅画,画的则是一个男人的脸部肖像。
阮沅目光落在那人脸上,她倒抽一口凉气!
“这人我见过!”她指着画说,“他的眼睛是海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