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褚聞言,便對黛秋道:「你去皇后的寢宮裡拿一件披風來。」
「陛下,左右已經快到含光殿了,莫要讓黛秋公公去跑一趟了吧。」王思瑜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是眼神里卻飽含苦痛。
祁褚看著她這樣,便想到應該和太師有關係,下意識瞥了一眼謝殞,卻發現謝殞也正在看他,他忙假裝若無其事移開眼睛。
祁褚道:「如今是換季時節了,晚上風大,帶個披風不容易著涼。」
王思瑜只是默不作聲搖搖頭。
祁褚看著臉色蒼白強撐著的王思瑜有些不忍心,湊到她跟前低聲道:「若是實在不舒服,便回宮歇著吧,沒事的,朕替你打掩護。」
王思瑜扯開一個笑容,道:「臣妾無事。」
不怪王思瑜不管怎麼難受都要強撐下去,中秋宴會是她和祁褚大婚之後,她作為皇后參加的第一個宴會,若是她今日缺席,只怕朝廷會非議她家族。
祁褚知道她的難處,並未強行勸她離開,最後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支持。
他的手剛從王思瑜的肩膀上放下來,便聽到後面道:「瞧他們倆說什麼體己話呢,還不讓我們聽。」
祁褚轉過身,便看到太后眼含揶揄看著他。
祁褚還未開口,便看到太后跟前一個和謝殞一樣穿著紅色朝服的中年男人道:「陛下,《禮記》中規定皇帝與皇后不能並排而行,陛下莫要因為過於愛重皇后而失了禮數。」
祁褚正想這老頭是誰,皇家的事情也敢隨便置喙……便聽到太后笑道:「帝後都是慕少艾的年紀,如今又正是恩愛的時候,時時刻刻忍不住想黏在一塊兒也是人之常情,況且皇后賢惠端莊,定不會有恃寵生嬌之心,穆康公不必太過謹慎了,陛下如今還未親政,前朝後宮哀家也能儘量幫襯著,他能與皇后做一對無憂無慮的小夫妻也就這幾年了,等哀家老了……」
原來這就是王家如今的家主——穆康公,怪不得敢隨意置喙帝後之事,他是王思瑜的父親,祁褚的便宜岳父。
還政的事太后並未說透,但在場之人都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穆康公也不敢接著她的話說,便道:「是老臣迂腐了,仔細想想我朝向來是情大於理,如今帝後恩愛,是邦國之幸事,只是若能提早為皇室開枝散葉,更是美事一件。」
祁褚:「……」岳父啊,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太后也笑道:「是該為皇宮添個福寶了,這宮裡許久未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了。」
祁褚乾笑道:「不急,不急。」說話間,他專程瞥了一眼謝殞,卻看到他神色如常,十分平靜。
王思瑜聽到太后的話,道:「臣妾謹遵太后教誨。」謝殞今天在梅園究竟和皇后說了什麼,給皇后刺激大發了……
說話間,黛秋已經帶著皇后的披風回來了,眾目睽睽之下,祁褚只好硬著頭皮給皇后披上了。
董太后看著他的行為很滿意,道:「成婚之後果然就是大人了,哀家的小鹿兒也知道疼人了。」
祁褚:「……」現在他都不敢看太師了,唉,生死有命吧。
別人對中秋宴的期待是期待能在太師和太后跟前露臉,祁褚對中秋宴的期待是單純期待中秋宴上的吃的。
此次中秋宴上的吃食沒辜負祁褚的等待,色香味俱全,那氣味飄過來,將祁褚的饞蟲都勾起來了。
這時候祁褚才感覺出做傀儡皇帝的好來,傀儡皇帝沒人討好,卻也沒人敢打擾,祁褚吃得很開心,連堂中的舞蹈都沒興趣欣賞。
吃得正香的時候,忽聽到謝殞的舔狗周博深提議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今夜中秋,臣提議不若以月為引行酒令,陛下以為如何?」
早上寫文,晚上作詩,祁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