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时间都还没有,御剑就已浮动在夏坚胸前,只差一寸,剑尖就可以抵到他的心口。一片对折再对折的布帛已随着凝聚的剑气从他的衣襟中脱离,被吸走。
香风愈浓,一个疾步,萧烨也来到了夏坚身前,稳稳地握住剑柄,光华凛冽,他用剑尖挑过布帛,平递至夏太后面前。
夏坚的眼睛睁得老大,心提到嗓子眼,差点还以为自己要当场毙命了。
不易被人觉察到的楚念之前被夏马威突然冒出的庞大身躯挡住了视线,只好往炉中添足了香料,把头钻出去看个仔细。皇帝竟然帮着萧烨对付夏太后和她的娘家人?这画风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只好推测出几种可能,一是这个皇帝从小就是个叛逆少年,结果被他娘夏太后吊起来几顿打,之后母子俩产生了代沟,皇帝去找萧烨玩,成了铁哥们;二是这皇帝其实不是夏太后亲生的,但在后宫没有子嗣是绝对混不下去的,夏太后为了保住地位,就李代桃僵,去隔壁宫小王那抱了一个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夏太后发现自己当不了知心妈妈,只好去做狠心妈妈,用后妈的态度对待皇帝,结果把孩子吓跑了。
不管她的推测对不对,宫斗现场的混乱复杂程度已经无法让她理清关系,只能用“贵宫真乱”四个字来概括。阿六这么纯洁的孩子太不适合看这种片了,她用余光观察了下阿六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是,阿六居然看得比她还有兴致。好吧,原来阿六好这口,她多操心了。
正想着宫宴结束后,要跟阿六深度剖析一下在太宣殿上发生的一切时,楚念已瞧见夏太后从容不迫地从御剑上取下布帛,打开了细瞧,除了脸色变得白了点,其它的倒没有变。
“啪……”得一声,夏太后重重地拍打了下案几,把布帛信按在手掌下面,冷冽道:“夏坚,你跟哀家说说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
“太后,微臣冤枉啊,微臣连信上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夏坚老泪纵横,哆嗦着走到太宣殿中央跪伏在地,他是乖乖地把信放好,一眼都没看过,只不过在别人眼中可信度不高。
“既然夏坚大人临阵反悔,那就只好由本王代劳了。当日,南夷之乱时,渝王府都没有调动赤衣骑出铜岭山,可见赤衣骑是有多尽责。但是赤衣骑为什么又会突然在三日前离开铜岭山呢?太尉大人说的没错,确实跟安昌公主有关,可是赤衣骑出山不是为了破坏两国联姻,而是为了保护安昌公主。萧跃都统当时见到一位自称是安昌公主侍婢的女子负伤带着有公主印的求救信前来,相信大月国送亲队伍遭到了埋伏。事情都有轻重缓急,萧跃都统仔细权衡,铜岭山离那道垭口不远,赤衣骑暂时离开铜岭山,可以在事后请罪。但安昌公主倘若是在梁国境内遇刺,那影响的就是两国的关系。更何况,在他们赶到垭口前的一段路,的确遇上了假扮我梁国迎亲队伍的刺客,双方大开出手,所以,他们认为确有其事,加快步调赶去把送亲队伍包围住以便保护。求救信就是按照夏坚大人的那封布帛信复制的,赤衣骑根本就没有叛国!”
当局者清,旁观者反而有点迷茫,萧烨语调平平,听上去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但其他人可不不样了,有抚着络腮胡子的,有手指弯起顶住鼻尖的,也有怎么都不动的,像是明白了什么,但又不太明白。当然,楚念最佩服的当属夏太后,听到这么大的事,也坐在那犹如神像般稳然不动。
“那位婢女是谁?她为什么要陷害赤衣骑?”
为了把不太明白变成完全明白,大鸿胪于巅又问了句。
萧烨把御剑送回到皇帝的剑鞘,回身道:“她是夏马威大人的小妾蕊珠,原来也是大月国的人,所以能够顺利地取得齐姝公主的信任,盗得公主印。至于她是怎么潜入送亲队伍,为什么要陷害赤衣骑的原因,还是让夏坚大人自己说比较好。”
几乎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