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腾起,伴着孩童们的欢呼,甘蓝看见一朵朵绚烂在夜幕里吐艳,耳畔,是一声声温和而坚定的低诉。
烟花肆意而奔放地宣扬着她的热情,甘蓝却把字字句句都听得真切。
「我知道…我也是。」
数天後,韩初时让白芷邀请了甘蓝到滨河路的住宅吃饭,说是要补偿大年三十那天的礼数不周。
「其实我晓得你那天是懂事,才不上楼去的,好孩子。你也清楚,要老年人懂得『平等』的道理,并且去理解你们的感受,是很困难的。」
甘蓝听着韩初时的话,老实地连连点头,引得韩乐天看了,在一旁偷笑起来,去扯了白芷的袖子,讥讽说:
「Now she’s got the exactly same nerdy look as you have。」
(她现在的书呆子面孔倒是跟你一模一样了。)
白芷的舅妈文笛,此时正在厨房里准备煎鱼,下锅的一瞬间,油星飞溅,她不禁低呼起来。
「阿姨,您别忙活了,我来吧。」
听见动静的甘蓝麻利地过来接管了掌勺的位置,文笛看着她游刃有馀的样子,竟对白芷开玩笑说:
「舅妈一定是手艺太差,这麽多年来,苦了你了吧?」
白芷马上笑着否认,甘蓝也测过头来赧颜说:
「您这样说的话,我可不敢再做了。」
饭菜都上桌的时候,韩初时和文笛都挺不好意思的,特别是作为主妇的文笛——明明是自己请客来着,现在却让客人主厨做了一桌子菜。
韩乐天倒是一副佩服的样子,给甘蓝竖了个大拇指,赞道:「Coolness overload(霸气外露)!」
「韩乐天,」韩初时突然拿出些严父的派头来,「好容易回来一次,就要多练习中文,多用中文说话。而且,你姐姐这里有许多书,有空多看看。」
韩乐天的中文确实不怎麽样,日常生活中的对话只能勉勉强强对付,像稍微抽象一些的词,就只能蹦英文了。
「我昨天看了一天电视:『共度新春,喜大普奔』!」
其他四个人都差点被饭粒呛住,白芷拿纸巾掩着嘴,奚落他说:
「你就再看一个星期的『喜大普奔』吧,这样你回去之後就能发表『重要讲话』了。」
韩乐天显然没听懂个中深意,着急地掩饰道:
「I’m sensing sarcasm!」 (我感觉到了讽刺!)
在气氛欢乐的家庭环境中,甘蓝总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她从前一直坚信老天爷是不会满足人的奢求的,可现在,她却有种被无故溺爱的感激。
饭後,韩乐天已经被他奶奶催了过去,看样子是不准备再放他出来了。韩初时也就由着,反正这小子走了,正好能腾出一个安静严肃的谈话环境。
在门口的时候,韩乐天又起了捣鬼的心思,对甘蓝招招手,让她附耳上来:
「我以前一直以为白芷她…嗯…就是…frigid,所以你…肯定很不错!」
「Frigid?」甘蓝疑惑地重复道,她还不知道韩乐天所指的是这个词的另外一层含义。
白芷一听就知道韩乐天在使坏,同样沉下声音来威胁他说:
「I heard that SOMEBODY retook his final exam…」
(我可听说…某…人…的期末考试是重考的…)
这一招十分有效,韩乐天风也似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叔叔,我可以问问,您和阿姨为什麽……」
坐在客厅里,甘蓝始终还是忍不住,想问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