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有着风格性的蜿蜒长音。似乎多年旅程的孤单只能一人承受。他不与人交谈,只用沉默的姿态来陪伴这日复一日,月复一月陌生人的旅程,而他的孤寂在时光中被歌谣所取代,所湮没。
淡淡的CK…Escape掠过哲雅的嗅觉,似曾相识,哲雅轻轻笑开。男子的洁净手指还残存在脑海的胶质片上。
你身边的空位可以坐吗,哲雅?他的语调自然,并不显得拘谨,仿佛已与她熟识已久。哲雅淡然地接过这个叫她名字的男子的眼光。抱歉,我忘记了你的名字。
远伟。
7
在海拔4218米的扎西半岛小旅店里,他们睡通铺。此起彼伏的凄厉狗吠声扰乱着沉重的睡眠。口干舌燥,呼吸困难,难以入睡。哲雅打开手电,翻开随身携带的LP。你睡不着?是,头很痛,明天我们要早起,爬到半岛的观景台才行。哲雅对远伟说。
她没有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事物的出现有它的原委。但这不是哲雅想要了解的本质。她与他只是碰巧在这个高原城市遇见而已。
凌晨时分。哲雅听到房间里的细微声响。仿佛是男子在黑暗中起身,摸索着穿上衣服,打开门走出房间。
门再次打开。哲雅,天气很好。他说。
同室的人陆续起床。哲雅和远伟带上电筒出门。天色渐亮,冷冽的风迎面吹来,随风传来虔诚朝拜的藏民虚无缥缈的低低诵经声。天开始下起米粒般大小的冰雹,天色又一次遁入灰暗中。
太冷,今天估计看到日出会很难。远伟幽幽地说。
再等等。哲雅在风中艰难地燃一根香烟。身边陆续有人开始下撤,风凄厉的扫荡着整个山头。 。。
拉萨以东,爱情以西(4)
一片光亮切开东面墨色的天际,透射出的光亮照到湖对岸连绵的念青唐古拉山脉上。它来了,哲雅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摁熄,拿出尼康的单反相机,专注着开始拍摄,她的长发在冷风中飞舞。他看到朝阳中的她,像一片单薄剪纸,嘴角藏着一丝隐秘的浅笑。
8
五月并不是旺季,哲雅所在的巢客栈客人并不多,只有马克依旧每天绕在身边,将口水流的到处都是。哲雅细碎的笑声传开来,她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天花板和墙壁的白色粉漆上有手工描绘的花纹,卫生间的门是纯正的大红色,上面有一对铜器质地的龙图腾门环,非常古朴艳丽。
远伟搬来住在一楼。他说,拉萨饭店的房间太冷,没有温暖。
他们去八廓街上的光明甜茶馆。一壶甜茶,两碗牛肉面。皮肤黝黑眼神硬朗的当地男子、抱着孩子的妇人、提着甜茶壶的老妪……这些人隐没在阴影中面目不清。
公司在这里开发的一个项目出了点差错。我过来处理一下。他说。
是吗?哲雅头也没抬。
顺道向林要了几天假期,好久没有休息了。
甜茶馥郁芳香的气味之中,透着羊奶的气息。哲雅踢掉脚上的球鞋,把双脚放在凳子上,抱着膝盖。喝完这壶,我们去大昭寺。
黄昏街道逐渐空落,摆摊的当地人连同游客一起,逐渐退去。虔诚进行全身跪拜的转经人越来越多。这些苦行者,以顺时针方向围绕庙宇前行,像一条汹涌奔腾的河流。哲雅靠墙坐下,听着身边一波一波陌生的语言所带来的潮汐。他们没有交谈。
夜色下的大昭寺是一艘卸完所有乘客的繁华船舶,静静地等待夜的覆盖。
哲雅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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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邀请她一起去看布达拉宫的夜色,嘈杂的布达拉宫广场上挤满了人,跳舞的当地居民,呼呼啦啦的游客,声音此起彼伏。
她说,第一次看到它,并不觉得它恢弘,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