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饶恕他的冒犯。”
银柄镜又出现在林安手中,林安注视里面的人影。过了一会儿,才道:“我那个……同伴,还没醒?”
老者一顿,看向少年。“阿姆达?”
阿姆达应道:“是,他还在昏迷……尊、尊贵的大人。”用词结结巴巴的。
“把他移过来……不,带我去看他。”林安改了决定。
老者没有一丝异议,阿姆达立即想爬起来,被老者瞪了一眼,阿姆达才明白了什么,膝行向后,退出了木屋。
阿姆达离开不久,三声钟声远远传来,木屋外响起急促的奔跑声。
木屋只剩下林安和老者。
后者连投都不敢抬。等了一会儿,恭敬地询问过林安,才从地上起来,仍谦卑地六十度躬身,“请允许奴仆为大人带路。”
林安允可。
自从醒来后。身体的气力恢复得很快,已经足够支撑短时间的步行。
走出木屋,出现在林安眼前的是一个简陋的村庄。
到处是粗大木桩围成的屋子,颜色灰黑,看上去说不出的沉郁,地面上长着一些红绿灰蓝夹杂的苔藓,还有几种模样奇怪的植物。大概就等同于草地了。
村子位于深山的一个谷口中,远眺一眼,几乎看不到什么绿意,到处是灰扑扑的山岩,林安脑海中浮现一个词:“穷山恶水。”
奇妙的是,这里竟不缺少野生动物。
林安看到许多木屋前后都挂着硝制过的兽头。一股淡淡的腥味夹杂在空气里,许多木屋前多少都挂着几张兽皮,狰狞的兽头被倒挂在空地上,犬齿突出,看在林安眼中。民风不是一般的剽悍。
林安回头看一眼,她原本住的木屋除了漏风一点,面积小一点外,屋顶和木桩上没有挂什么兽皮兽骨,和周围的木屋也没有多大不同,可见这个村庄之简陋。
现在村庄中已经不见走在外面的山民,林安才明白少年离开后的钟声,是让村民全部回屋的。
从老者的反应看,他已经是这个村子中唯一身份稍微拿得出手的人,这个世界的阶级严苛到,身份不够的下位者连看到上位者,都是一种冒犯。
林安一路默默搜集着信息。
她现在的感觉似乎敏锐了不少。
窗口下吊着血淋淋的猎物,开膛破肚的躯体不时抽搐;
被浇熄的火堆散出袅袅青烟,上面架着烧到一半的一条前腿;
一个木桶横倒在路上,水全部泼了出来……
种种迹象显示,事情才做到一半,人们就放下,仓促躲回屋子里。
被逐回屋中的山民似乎没有一点多余的好奇心,林安没有感觉到任何偷窥的目光。
她听得到屋子旁猛兽不耐的低咆,以及屋中偶尔的嗫语和亲人立即紧紧捂住嘴的轻微骚动,这里的尊卑观念与其说深植人心,不如说是攸关生死。
只有死亡,才能让人有这么强烈的警惧且自发约束。
但即便做到这种地步,老者似乎仍不感到满意。
林安能轻易察觉前面老者身上几乎实质的惊惧不安,大手抓着结着骨环的木杖,在地面上规律地敲响。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木杖的声音仿佛传达着某种暗示的规律,周围一个个木屋里连最微小的异响,都完全死寂下来。
囚禁林安“同伴”的木屋在村子的另一头。
林安原本不知原因,直到她将老者和先到的少年留在外面,进入木屋,看到了这个“同伴”的面容。
这是个男人。
仅看他身上淤紫绽裂的勒痕,不难看出他比林安蒙受了更高的“待遇”,屋子的墙壁上有捆绑的痕迹,墙角有火盆,墙壁的木桩间没有一丝缝隙,挂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