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家过继来的子侄?”
问得庄尧倒笑了,对她仍以旧称:“陆师父,我好着呢。我阿娘也好,王氏哪还有什么子侄呀,阿冉是我在山上捡来的孩子,生的像我吧?”
“像。”陆氏擦一擦眼泪,“你倒是没良心,这些年也不来看你师父。”
庄尧脸一红,心说那是我没穿过来呢。不过心里也有要问的,便道:“都是我做徒儿的不好。陆师父,你与师父他……”
“哎。”陆氏是个利落妇人,虽脸上一红,仍笑道,“你师父鳏居这些年,都快叫人给立牌坊了。从前他总念着礼法礼法,与我从未过界,只是人若时时守礼,一丝儿也不乱,又有个什么意思呢?这府上颓败,徒子徒孙的都散了,你师父日日地消瘦,却偏好硬撑着,还要我回去,说怕我吃苦。我便说与他,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何以不能留下?结果这老道学,苦思了半月,就三媒六聘地来娶我了。”
陆氏等一干女师父,与庄尧的师父也曾是有同门之谊,因此处有女弟子,便请她们来帮忙,也好让女弟子们的家人放心。其中陆氏青春守寡,也没个孩子,与师父早有些情意,只是师父为人偏有些固执,不欲给儿女填一个继母,是以二人一直守礼,怎奈最后三个女儿都嫁了,只一个儿子又在郡府任了一个小官,师父守着门户,惦念着徒子徒孙的不肯离去,结果最终师门都散了,只有陆氏不肯走,师父也不知怎么就想通了。
庄尧一边儿高兴陆氏与师父终成正果,又感慨,竟不知师父竟还有过如此艰难岁月,与陆氏叹了一会儿,还是陆氏笑道:“婚嫁也罢,在郡府当差也罢,都是好事,伤感个什么。”
又对庄尧道:“不意你们还惦记着他,也不枉他念叨你们了。”
庄尧有些诧异,因与陆氏亲近,也就直说了:“师父不恨我?”
陆氏嗔了她一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那种老道学,怎么会记恨自家孩子。你看,家里大郎与三个小娘子都不在他身边儿,他不也没有一丝儿怨言?”
说的庄尧眼眶微湿,却又暗想:只怕陆师父也帮衬了不少好话。陆氏却只字未提,庄尧也只能默默记着这份好了。
然而翌日,庄尧却发觉,本该有人来拜寿的,却只陆续来了师父家的四个儿女并各自的孩子,师门弟子竟只有他们三个!
庄尧心里气闷,只与陆氏说话,也不与师父的三个女儿多寒暄,倒是陆氏多招呼她们。尽管如此,陆氏与她们彼此间也都淡淡的,谈不上有什么情分,寿宴一过,便都带着丈夫孩子走了。
师父的独子倒还尽心,与楚玄也还说得来,只是晚间也并未留饭留宿,都散了。这不是半戟山,庄尧守着规矩,并不去男子那一桌宴上掺和,留楚玄一个人周旋,不想这师弟看着腼腆,倒也应付得来,与师父几个孙子外孙聊得也不错。
庄尧私下里问陆氏,怎么都是儿女,留个宿都不肯?陆氏犹豫半天,叹道:“多半是我。”庄尧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说,几个儿女不喜老父续弦?不说古人最重孝道么?怎么也有这样的人家?
直等楚玄过来与她抱怨,才知道究竟。
楚玄原本笑着应付这一干人,此时脸上只有薄怒:“里外打听着我们山上的事,竟有问我们给师父带了多少钱帛的意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是打得这个主意么?!”
庄尧一怔,忽地问:“你说他们觊觎师父的钱财?”
楚玄冷笑道:“当我是个好糊弄的,字字句句不离金银,又问山上收成,又问修葺房舍花费几许。我们不过给师父的院子收拾一二,他们就问得这样仔细!也不觉难看!”
苍莩凑过来,还有些不明白:“不是怕咱们多花钱了?”
楚玄冷哼了一声:“若是那个意思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