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告诉我你为什么开车送我回来,但别说是为了叙旧。」
「那我不说就是了。」他啜着咖啡,一时之间似乎陷入沉思,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妳设计的新式窃听器能够不被察觉到什么程度?」
她扮个鬼脸。「要知道,没有窃听器能够完全不被察觉。但它不会造成电压不稳,所以示波器无法发现它。但用金属探测器探测则另当别论。」
「它似乎很令法蓝兴奋。」
莉玫立刻起了戒心。「它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就像我刚才说的,它只在某些情况下很好用。他为什么跟你提到它?」她设计的窃听器虽然很有用,但绝非会使情报收集改头换面的天大发现。特工部副部长怎么会知道它,更不用说把她找去他的私人住处开会?
「我问起妳的近况,他告诉我妳最近在做什么。」
她的戒心变成狐疑。「特工部副部长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我们属于完全不同的部门。」中情局的员工绝大部分都是办事员、分析员和技术员,而不是好莱坞电影里的那种情报员。去伊朗以前,她渴望外勤的惊险刺激,但现在,她安于每天上班研发情报收集的电子仪器,下班回到自己的家里。
「因为我要他密切注意妳的动态。」
他的坦然告白使她大吃一惊。「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想到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就令她不悦。
「第一,我想要知道妳过得好不好。第二,对于我可能想再度借重其专长的人,我向来密切掌握他们的行踪。」
一阵寒意窜过她的背脊。现在她知道他为什么开车送她回家了;他想要把她拖回她在达勒死时逃离的那个世界。他会引诱她偏离正道,就像拿一杯威士忌在酒鬼面前晃动。除非她心中还残存着追求紧张刺激的冲动,否则他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她越想越心慌。如果她真的改变了,那么他无论说什么都无法使她放弃辛苦才建立起来的安全生活。
她自认改变了,自认不再渴望冒险。那么她为什么如此心慌,好象冒险的气味会使她再开酒戒?
「你休想要我——」她开口。
「我需要你,莉玫。」
可恶,她为什么还没有再婚?强恩恼火地心想。不然,至少固定跟某个工作正常、稳重可靠的官员交往也行。
他有许多理由不接近她,他的工作不适合谈恋爱。他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时间都不长,感情也都不深。他一离开就是几个月,而且在那段期间音讯全无。他随时有送命的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以为他会是她在这世上最不想见到的人。发现她从未把达勒的死归咎于他使他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她从未信任过他。由此可见,她是个非常 公平的人。
他早已学会不去为不得不做的选择感到痛苦,但那并不表示那些艰难的决定没有在他心中留下痕迹。虽然其它人很少从那个角度看事情,但他也学会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就像他父亲的老友费杰斯曾经说过的,他待人坏透了。他利用他们,剥削他们,然后出卖他们或突然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他的工作性质要求他不让任何人接近,以免有机会打动他的感情。他忘记过一次,让一个女人接近他;要命的是,他甚至娶了她。芃妮于公于私都是个灾难,此后的十四年他都坚守单身。
过去五年来,他好几次都庆幸柏莉玫可能恨他入骨。那扼杀了他偶尔想要跟她联络的冲动。他只需要偶尔打听她的近况,确定她过得好,毕竟他答应过达勒要照顾她。
他原以为她会再婚。 毕竟她还年轻,文君新寡时只有二十五岁,而且聪明漂亮。他希望她觅得第二春,因为那样就会使他对她死了心。但她没有再婚,而他厌烦了保持君子风度。
他不打算再给她任何机会。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