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纤禾又嘱咐了一遍,我暂时不能吃太多东西,大约两三日之后才能恢复正常膳食。事实证明无须她担心,过后的两三日以及在此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不会有正常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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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仍是早早起床,不过不用去和姜师父习武艺,今日‘授课’的是鲜于大人。前日随那位少君来的两位师父中的另一位,一个年约四十慈眉善目的妇人,和青儿一样复姓鲜于。
“任何一种毒达到一定的分量都不可能完全无两味,气味和食味。当然,首先要将见血封喉的剧毒排除在外。那些个一滴半粒就让人瞬息丧命的东西,也并非真正无色无味,不过是分量极少令人察觉不出罢了。娘娘听着也别怕,真要下了这些东西,‘试吃’那一关便过不了。”
鲜于大人不教我功夫,而是教我识别饭菜里是否有下毒,就像是对一名试吃官的培训。
“而一些‘试吃’吃下暂时无恙,惟有在体内蓄积足量时才伤人致命的毒,便是娘娘该防范的。这些较为温和的东西起作用快则三五日,慢则三五年以至数十载,且其间需持续不间断地服下,尤其是毒性快的稍有间断也许就如不了他的意。”
“要毒死一个人还挺难的。”我随口接了一句。
鲜于大人抿嘴笑道,“一点也不难。”
明明是一张温和的笑脸我却感到了不小的胁迫,不由得随着她点头,“嗯。”
“就如卑职方才所说的,凡是下足分量的东西都有气味和食味,但要觉出混于食膳中的两味并不易,因此娘娘最好不食或少食口味浓烈的食膳。”
“娘娘一向吃得清淡。”负责打理我膳食的悠荷回道。
悠荷说的是,我吃的饭菜一向很清淡,从前菜肴里就没有辣子、花椒、姜蒜之类的重口味调料,有孕以后菜里更是只有盐味,一直吃到现在也是。但明府的御厨就是有那本事,只放盐的东西也能做得美味可口。
和蔼的鲜于大人不同姜师父,第一堂课是真正的基础课,辨别酒里的迷药。
“迷药毒性微弱,药性过后对人几乎无害。这东西也不是随便能用的,若是多了气味儿浓,少了只能当安神之药来使。但和酒混着就大大不同了,药性会比洒在饭菜中猛烈数十倍,只要这么一点点…”说着鲜于大人满上两杯酒,将小指尖大的一点白色粉末洒在其中一杯,然后把两个杯子递于我面前,“娘娘闻一下,看看能不能嗅出不同的味。”
正在这时一名侍女碎步走到悠荷身边耳语,随后悠荷上前道,“鲜于大人,娘娘的午膳备好了,能否…”
我向悠荷投去感激的目光,昨儿什么也没吃,今早又只喝了半碗素粥和两碗水,一碗糖水和一碗参汤,这会儿快要饿晕了。
“不急。”鲜于大人冲悠荷和蔼一笑,来到她跟前拍着她的肩,“午膳迟些吃也无妨,是不是啊小妮子?”
“是…”悠荷低声道。
我呼出一口气,依言端起两杯酒,煞有其事的闻了几次才说道,“是有一些不同。”
“有何不同?”
我支吾道,“我说不好…恩…只觉得酒味有一点点不一样…”这不是在说废话么。
鲜于大人并没有再为难我,而是笑了笑把两杯酒拿回手边,接着见她双手交转酒杯且转得越来越快,快得令一旁的侍从眼花瞳乱。而猜出她用意的我则激动不已,很快就能有饭吃了!她这样考我,不等于是在考鲁班拉锯抡斧嘛,母亲早考过我千万次。
“是这一杯。”我递出有迷药的酒杯。
惊讶之情不意外地出现在鲜于大人的脸上,“娘娘令卑职刮目相看。”
我轻扯了下嘴角起身随悠荷去用膳,可就在快走出门时鲜于大人叫住了我,并指着桌上的酒杯道,“不知这会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