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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肃现在已经看到岳瑾中的身形和容貌,年纪确如金蝉所说,在岳瑾中跪地之时,身子都颤颤巍巍。岳肃也不下马,就在马上说道:“你也一把年纪了,起来说话吧。”
“多谢叔父。”岳瑾中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待他起来,岳肃才问道:“你是云梦县?”
“小侄云梦知县岳瑾中。”
“你一口侄儿,一口一个小侄,然本官不过刚进而立之年,而你已是花甲之年,也不知这侄儿一说是从哪里轮的?”岳肃说出心中疑『惑』。
“小侄的曾曾曾祖父是大人曾曾祖父的堂侄,在家谱中论起辈份,确是大人的侄儿,要叫大人一声叔父。”岳瑾中一脸堆笑地说道。
曾曾曾祖父,这也太远了点,但对方这么说了,岳肃也无法考证,就全当蒋杰所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当下笑道:“原来是这般论起,本官知道了。时下老父病逝,本官回乡奔丧,丁忧守制,现急于回家,探望老母,祭拜慈父亡灵,无暇与你多谈。这样吧,等改日有空,你我再叙。”
“叔公病逝之事,侄儿早已得知,这些天一直在府上吊唁,伺候叔婆。今日就是奉叔婆之命,在此恭候叔父,迎叔父还家。”岳瑾中说道。
这原来还是打着老娘旗号来的,如此一来,岳肃也无法撵他走了,只好说道:“那就有劳云梦县了。”
“叔父您这么说实在太过见外,您称呼小侄一声瑾中也就是了。”岳瑾中笑呵呵地说道。
岳肃又好气又好笑,微微点头,说道:“那好,瑾中,那你就前边引路吧。”
“是,叔父。”岳瑾中答应一声,然后叫差役抬过轿子,自己乘轿,在前引路。
看他们如此轻车熟路,想来还真是这些天经常到府上。在岳瑾中的带领下,仪仗很快来到一处府邸。这处府邸是高门大院,院外高挂灵幡和白带,就连灯笼都是白的,一看就知家里是在办白事。
府门外,老老少少站了能有不下二百人,一个个全是身穿孝服,到得门前,岳瑾中从轿内出来,紧跟着戴孝众人的最前面走过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青年直接开口冲着岳瑾中说道:“瑾中,这可是我堂兄的仪仗?”
“确是叔父的仪仗,叔父就在后面。”岳瑾中说着伸手向后指去。他的话,门外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伙一起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很快看到岳肃,那戴孝青年紧步朝岳肃走去,到得马前,躬身施礼,“小弟岳敬给堂兄请安。”
岳肃坐在马上,望着府邸都心中纳闷,这宅院甚大,和自己北京城内次辅府邸相比,也小不了多少。自己的家什么时候换上这么大的房子了?以前也给家里写过信,倒是听说修了宅子,可也修了这么大。这府上的人也忒多了,父亲在信上说,倒是买了几个人,但瞧架势,这何止是几个。自家几乎没有什么亲戚,这年头戴孝是有讲究的,什么样的关系带什么样的孝,眼前的全是重孝,所以不能说是邻居。
再看到这上来自称小弟,称呼他为他为堂兄的青年,岳肃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没有堂兄弟呀,又是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堂弟来。岳肃好奇地问道:“本官从未听说自己有个堂弟,你这又是从何论起呢?”
“小弟的祖父和兄长的祖父是堂兄弟,原本也住在此,只是后来搬去了宋家集,便少了来往。这事小弟的伯父,也就是兄长的父亲,尽皆知道。”岳敬从容地说道。
“原来如此。”岳肃点了点头,伸手指向府外那二百多号身穿重孝之人,问道:“往日也没听说家中有这么多亲戚,府上买的下人也没有几个,怎么今日回来,有如此多身穿重孝之人呢?”
“回兄长的话,这里有家中亲眷四十余口,其余皆是府上使唤的家丁、仆人。”岳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