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脖子被他勒得紫青,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却仍死抱着人不撒手。
池月确实怕了。
混迹江湖,向来是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自认是个不惜性命的魔宗阎王,出道至今也从未怕过什么,然而突然撞上这么个非典型疯子,他心里第一次犯怵了。
比起自己,燕不离才像一个执念入骨的魔,为了心中所求,哪怕濒死之际也不肯放手。他甚至想干脆结果了对方,也好免去这人活着的痛苦,只是手上刚一用力,榻上的孩子便突然哭了起来。
粑粑,干得漂亮。颈间那股窒息的力量突然撤去,燕不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咳了几声,自觉的走过去哄孩子。
池月心中烦闷,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出了舱室,径自去找竹莫染下棋。这个时辰,师父就是饿也该饿醒了。
结果没想到池日也在,兄弟俩互瞪一眼,各自冷哼一声。
池日轻撇嘴角,凉凉笑道:“哟,贤弟今日没奶孩子啊?”
“你今天不是也爬下床了吗?怎么,菊花好了?”
某人一脸猪肝色:“擦,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池月讥讽的一笑,“不过现在知道了。”
“你特么是不是皮痒?”
“总比有些人菊痒强。”
池日捋着袖子站起来:“有本事跟老子出去,打到你叫爸爸。”和步川一起殴这货应该有胜算吧?
池月依旧冷笑:“别瞎叫我儿子。”
“……”
“好了,都闭嘴坐下!”竹莫染狠狠揉了揉眉心,他当年究竟捡了两个什么玩意儿?!
一见师父发火,两人都乖乖坐在了茶几旁,沉默不语。
凝神望着黑陶杯中袅袅蒸腾的白雾,竹莫染清咳了两声道:“这船还有几天就到东江了,正好你二人都在,为师便先将打算说一遍,你们再各自按照计划行动。池日负责召集赏金盟的人马,步川留在东江口岸接货,为师回鬼门宗看看情况。”
“师父,那我呢?”池月问道。
“你也有任务……”对方眼帘微垂的道,“十分重要的任务,不得拒绝。”
竹莫染少有这么强势的时候,池月开始还有些诧异,听完后就明白了,师父是料定了这活儿他不乐意干……
“师父,此等行径多少有些龌龊……”他好歹也是堂堂宗主,难道还要牺牲色相不成?
“龌龊?!你这些年干的哪一件事不龌龊?!”
“那都是下属们干的……”鬼门宗一向由江莫愁打理,他每天都在钓鱼种地的好不好?
“池月,从小到大,为师何曾给你派过任务?”竹莫染皱起了眉头,“此乃正道和朝廷不义在先,我们只不过是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虽说的确不算正大光明,却也是他们自食其果,又没让你杀人,何故如此推辞?”
“您还不如让弟子杀了那疯子。”池月想想某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心中惴然,“燕不离看起来不像卧底,反而像……”
“像什么?”
“像我的……狂热崇拜者。”
“噗——”池日喷了口茶,“自恋是病,得治。”
竹莫染笑道:“他对你情根深种也未尝不是好事,若能就此反间朝廷,也算大功一件。”
“好吧,弟子遵命。”作为一名成精多年的老戏骨,池月还是头回感觉到压力。
“今日又是月圆之夜,为了大局,你且先忍辱负重……”竹莫染措辞了半天才说出口,“忍辱负重,好好把握。”
“……= =”
看了眼自己弟弟尴尬的脸,池日深沉的笑了。嘿嘿,今晚有好戏听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