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掌从云霄之中猛然拍下,几乎将这一方的空气压成瀣粉,所有人都感到胸口一阵窒息。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燕不离紧握着清玄剑,听到外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鬼哭声。仿佛有成千上万只恶鬼在耳边嘶嚎不停,这其中还夹杂了无数尸嚎厉叫,听得人心神颤动,后脑发寒……
“别怕,万鬼阵消泯一切生灵,但阵眼中人可保无虞。”池月将他揽入怀中,安抚的道。
这句话的可信度在眨眼间就得到了验证。大地深处忽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仿佛发生地震一般,一阵猛烈的颤动后,燕不离只觉脚下骤然一空,整个人瞬间掉入了地缝当中!
燕不离:“……”池老魔,你特么骗人!T T……
“——子御!”花无信恍然睁开眼,从床上清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望着头顶的青纱帏帐,发现这是蔺巍然的卧房。
撑着一支手臂坐起来,方觉胸口隐隐一阵撕痛。他扯开里衣,看到身上缠着一层厚实的纱布,左心口洇着丝丝血印。林子御那一口咬得着实够深,幸好他还算胸肌发达,不然直接被咬透皮肉伤及心脏,此时应该已经进棺材了。
“花大哥,你醒了?”蔺巍然和侍女闻声进了屋,花无信看到山口愣了愣,问道:“你怎么来了?”河不醉一起跟来还不算出格,把这个女人也弄来不是自找麻烦吗?
“给你下药来了……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山口鼻上顶着一块黑糊糊的药布,自以为倾国倾城的一笑,“我们来看你啊,你昨夜差点就死了。”
蔺巍然点头道:“是啊,昨夜太险了,府里竟然混进了青魃,还伤了大哥,实在是我的不对。”
“没事,我这不是没死么?”花无信忐忑的问道,“那……那只青魃呢?”
蔺巍然抬头看了眼时辰:“午时了,应当已经烧了吧……”
花无信面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嘶声吼道:“在何处行刑?!”
蔺巍然被他的反应吓得不敢说话,山口倒是快嘴答道:“就在蔺府正门前,当街示众。”
花无信抓起剑冲了出去。
林子御抬头望了眼空中明晃晃的太阳,许是离天更近的缘故,感觉有些晕眩。
他被捆在一丈高的木架上,四周围满了府城中的百姓,投过来的目光多是好奇、畏惧又愤恨的。耳边议论嗡嗡如蝇,大抵是诸如此类的声音:“这怪物哪里来的?长得好吓人!”、“听说会吃人哟,快点烧死吧!”、“看他的牙……啧啧,比我家狼狗都尖……”
等死的时间总是漫长难熬,好在有人陪着他,倒也不至寂寞。
河不醉抱着剑站在柴堆下,神情少有的复杂:“林公子,你当真想好了吗?”虽有重兵把守,但救他逃离此地并不难。难的是这家伙一心求死,压根就不想走。
林子御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已经决定了,你动手吧。”先杀后烧,起码算个体面的走法。
他昨夜一恢复理智便下了决心。倘若花无信死了,他刚好追随而去。倘若对方未死,必定无法下手杀他,可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沦为一头疯兽。林子御宁可死,也不想再伤害那个人,不想再伤任何一个人。
何况在听得那句话后,他已经别无所求了。唯一的遗憾是不能陪对方到最后,无法再守护那朵花,从冬到夏,从春到秋……
河不醉也不复多言,拔出剑道:“得罪了。”旋即抖腕向林子御右腋刺去。
“剑下留人!!”这一声嘶喊几乎划破了天际。
一个身着亵衣,披头散发的人奔出府门,呲目咬牙的冲入了刑场。
当即有官兵出来相拦,却被他失心疯般的剑舞扫退了一片。花无信满眼通红的杀到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