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璋家的摇头,“要说多,也没多太多,就是每笔交易多了十文钱。”墨香愕然,这还不算多?
范安阳若有所思的托着腮,良久才低声道:“我写封信去给哥哥问一声。”
贺璋家的点头,让墨香研墨,范安阳摊开宣纸,用玉狮子纸镇压纸。执笔修书,她的笔力不稳,字很稚拙,贺璋家的暗叹口气,堆起笑脸赞美道:“姑娘这字进步了。比起刚写那会儿,要清楚多了。”
范安阳笑,她的字堪称狗爬好吗?她清楚明白得很,在这个没有硬笔、针珠笔的年代,看来不把软软毛笔攻克是不行的,信写到一半,她忽想起一事。
“是所有的账本皆如此,还是仅有一两家?”
贺璋家的道:“仅一家,就是如意绣庄。”
范安阳点点头,又转回去写信,待信纸墨迹干了封入信封,墨香拿着信,掀开车帘,车夫奇怪的问,“姐姐怎么出来了?”
“贺嫂子有信要给大少爷,劳烦大叔帮忙,寻个人给捎去。”
车夫心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给范大表少爷捎信?怎么送啊?
见车夫不豫,墨香忙笑道:“再往前去,不就是华阳山脚下了吗?我听说那山脚下可热闹了!什么店家都有,想来也有信差局吧?”
车夫恍悟,露出笑脸,“哎呀!怎么给忘了,华阳城里可热闹了,什么店都有的,不只有信差局,还有民信局。”
“咦?民信局?”墨香睁大眼讶异的问,车夫四十来岁,看到她这般像自家闺女好奇的模样,不禁放缓了声,低声的回道:“是啊!这民信局是半年前开的,价廉物美,送一封信的比信差局便宜了近两成。”
墨香倒是不在乎这个,问清了有地方能送信就好,倒是坐在车里的范安阳有点不平静,这个时代不止有信差局还有民信局?虽早知这个地方与她所知的任何朝代都不同,她还是小小震惊了一把,她看的杂书上头没有啊!
她不知道,范安柏给她的杂书都是筛选过的,正想竖起白兔耳多听一些,墨香回来了。她望向墨香的眼光就有点哀怨,墨香不明所以,怯怯的向贺璋家的求救,贺璋家的其实也不知六姑娘怎么了,不过她哄六姑娘有经验,忙把账本拿来问。
“姑娘看看,看能瞧出什么来?”
范安阳挠挠头,贺璋家的太看得起她了!她那看得懂账本啊?她又不是学商的好吗?咦?账本摊开拿来一看,赫!?这些数字她看得懂耶!再细瞧,账本上记载得很清楚,品项、单价、数量,小计,卖予谁家,价格多少,另每个品项后,还详列是那位绣娘所做。
她翻到前头,单价都未变,就是小计的钱多了,怎么回事呢?
“绣娘她们的工资记在那儿?”
“哦。”贺璋家的忙找出各店人事支出的部份给范安阳看。
范安阳埋首其中,当车队减速缓缓驶入华阳城时,她总算理出个头绪来了。就不知她大哥和绣庄掌柜的说定了什么,但从账面上来看,范安柏原本大概是与掌柜敲定,每卖一样商品,就给他吃红十文,不过这个月起,掌柜的未再支领这红利,这多出来的钱,就被列到小计上了。
马车停下,这一日要住在华阳城里,丁家早派人包了处宅子,华阳城里有不少精心修整的宅子专租给欲登华阳山的香客,客栈也不少,像丁家这样老少妇孺齐出行的人家,住客栈其实方便许多,但客栈出入份子杂,丁家有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就怕被人揪着惹事,因此丁老夫人宁可多花些钱,包宅子住。
墨香先下车,贺璋家的次之,范安阳出来时,墨香伸手欲扶,她却摇头推开她的手,灵活利落的跳下车,车夫在旁侍候,看着微愣,这位表小姐不是京里来的吗?怎么这么活泼啊?
贺璋家的忙上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