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一个字,仅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不殊九天雷鸣,震得甘棠两耳嗡嗡作响,“四绝女朱蕾”,是“魔母”数十年前的名号,“魔母”生九子,却没有正式嫁过人,全是杂交乱配而生,她当然姓朱。
他的身形,因激动而微微震颤。
林云似有所觉,偏过头道:“兄台怎么了?”
甘棠尽量装得平静地道:“没有什么,在下曾听说过……”
“听说什么?”
“洛阳城外有一座大宅,富甲天下,主人是一母三子,不知……”
“啊!传言的确可畏,敝友令亲,确是一母三子,家道可说是中人之资,富甲天下四字未免言过其实了!”
后面的话甘棠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一母三子,加上姓朱,这已足够说明一切了,想不到误打误撞的上了门,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这青衫书生林云,又是什么来路呢?
“九邪魔母”会不会与“死神”有关?
对方所解释的人头来路可靠吗?
根据少林掌门“广慧大师”叙述“神机子”的推断,父亲死后创痕显示是伤于一种三刃怪剑,而普天下使这种怪剑的,只“首邪”一人,这说明了什么?
仇与恨,开始在血管里奔流!
鬼使神差的被请去为“魔母”治病,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报仇!
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单纯而炽热的意念。
庄门大启,四名壮汉垂手站立,马车直驶入庄。
通过一段大青石板铺砌的林荫大道,眼前现出一座巍峨巨厦,一声吆喝,马车停靠阶沿之前,车帘跟着掀起。
林云一跃下车,侧身道:“兄台请下车!”
甘棠暗中咬了咬牙,下了马车。
四个素衣小婢迎着林云福了一福,道:“表少爷回来了!”
林云“嗯”了一声,转向甘棠道:“敝友是此间主人的姨表亲,所以上下皆一例通称,兄台莫怪!”
甘棠哪有心情去听这种无谓的解释,但表面上仍不得不敷衍,淡淡地道:“岂敢!”
林云向四婢一挥手道:“内厅设席,并禀太夫人医生请到!”
“是!”
四婢珊珊退了下去。
甘棠忙道:“林兄,在下尚有要务待理,盛宴断不敢领!”
“哪里话,请!”
说着,半侧身在前领路,转过三重院落,才到了一间纤尘不染的花轩之内。
两人分宾主落座,小婢献上香茗。
林云起身道:“兄台宽坐片刻,小弟去去就来!”
“请便!”
甘棠一颗心七上八下,跳荡不安,目前的问题是如何着手报仇?
这并非普通的仇家,一个不巧,后果是很难想象的。
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见机行事,不能操之过急。
片刻功夫,酒宴摆了上来。
林云春风满面的步入轩中,作了一揖道:“失礼之至!”
“好说!”
“请上座?”
“酒宴不敢领,诊病之后,在下立即告辞!”
“兄台难道不屑与小弟为伍,抑是……”
说了半句,住口不语,静待甘棠反应。
甘棠早先对林云的好感,已被一个“仇”字化为乌有,冷冷地道:“在下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
“一杯水酒,兄台何必峻拒?”
“林兄又何必斤斤计较于酒食?”
“聊表寸心,别无他意!”
甘棠暗忖,若再推却,反而启人疑窦,当下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