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乾脆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便是以私人的名义雇用甘蓝,让她主要负责接送叶紫,并照顾料理其饮食。
虽说在大多场合中,郝厅长都会尽一切努力避免闲言碎语,但关乎叶紫时,她却毫不忌讳这些——遣人接送、雇人做饭、差人到学校送物等等,关怀无微不至。
不仅因为她爱这个亲生女儿,也因为她怀念那个年轻时的自己。
好在叶紫不是个难伺候的对象,虽然甘蓝别无退路,但差事也并不坏。
出院後,郝厅长对外一直宣称她得的是胃病,旁人纵使有疑,也绝不敢多嘴,此事便强制性地被烟消云散了。
夏意带着鲜明的油绿色而来,每一场薄雨过後,都会出现新的花香。清晨的成都,天空中仍旧会集结一层灰白,再而是初晴,正午便见灿阳,可谓是四时之间,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时令。蝉鸣稀疏而至,蓬蓬的枝叶笼罩下,这也是个适合诞生有着美好结局的童话时节。
「我告诉你,那贾有德是个趋炎附势的,你跟师父说,别指望那盒饭生意会长久。」甘蓝跟袁随讲着电话,人已踏进了一栋单元楼,「不说了,我到人家家门口了。」
「师姐啊,你堂堂一个大厨,就心甘情愿给人当小保姆?」
袁随实在为她觉得委屈,很是打抱不平。
「我就当小保姆了,你要嫌丢人,就想个法子把我逐出师门。」
叶紫的学校今天模拟考试,所以回家较早。甘蓝提着买好的东西进门,问她考得怎麽样。
「地理太难了,文综可能上不了240,少不得挨批。」
叶紫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下巴看电视里一场不插电演唱会,很心驰神往的模样。
「喜欢这种风格?」
放下手中的购物袋,甘蓝往叶紫的方向一瞥,问道。
叶紫点点头,又叹气说她妈妈不准她学吉他,理由是弹吉他浪费时间、耽误学习。
「弹唱的起步其实很简单,很多歌曲都只需要三四个和弦就够了。」
「你会?」叶紫转过来问她,眸中发亮。
「用你妈妈的话说,应该是:我挥霍了不少光阴,因而不学无术。」
叶紫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把吉他,进献似的捧到甘蓝面前,说这是她高二统考第一名时得到的奖励,不过平时只敢悄悄拿出来拨弄拨弄。
甘蓝握住琴颈接过,调好音,马上弹起了叶紫刚刚听的那首「The Only Exception」,可惜这首歌要求的F调和弦太多,叶紫按不住。甘蓝想了想,换了首「Le Festin」来教她。
「你会说法语?」
叶紫目不转睛地望着甘蓝弹奏中的手指,艳羡无比。
「不会,是有人教我唱了这首歌。」
「是喜欢的人麽?他…是什麽样的人?」
不再加上歌词,甘蓝开始在高音部拨动起来。
「她…有很多种模样,白天时、夜晚时、喜悦时、静默时……她是什麽样,这是一个现在完成进行时的问题…」拨弦的声音渐弱,甘蓝轻笑起来,「若是一个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人,又何须你用一生一世去陪她。」
「Le festin est sur mon chemin……」
飞机从降落到滑行的过程中,甘蓝才在耳机传来的歌声里,勉强睡熟了半个小时,机舱内的顶灯亮起的一瞬间,所有乘客都把手按在了安全带锁扣上。许多人更是直接无视了空姐在广播里念经般的絮絮叨叨,飞机刚刚刹住的一刹那,彷佛臀下都有弹簧似的跃起,抬手便去开箱抓行李。
好容易随着人群而出,机场内的状况却好不了多少,从各个柜台,再到取行李的转盘处,皆是「满地人丁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