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将军和旗手卫都是皇帝的卤薄仪仗中的一部分,他们都隶属于御林军旗下的仪鸾司,个个都是身家清白、身体健壮无疾病的民间男丁。
皇室给予他们的待遇非常的优渥,就连家里面也可以免除徭役,故而对皇室都非常的忠心。
打量完这些,秦之初的目光转向了大门敞开的奉天殿,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奉天殿有点远,顺德帝和文武百官们说些什么,他根本听不到。
他垂下了头,闭上了眼睛,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动的厉害。
坦白讲,他非常的希望能够高中状元,这是他寒窗苦读十几年所孜孜追求的阶段性目标。倘若能够中状元,不仅仅可以赚到五千两金子,还能让父母高兴,在仕途上得到一个较高的起点,或许还可以从智屏郡主那里得到更多的支持。
可是一想到高中状元,留在京城所面临的恶劣局面,他又希望自己不要出现在一甲甚至二甲的名单中,最好是三甲同进士出身,随便到京外的某个小县当个七品县令,先积攒起实力来,再图谋发展。
他自问文章写得还是不错的,应该暗合了顺德帝的心意,要是因为某种意外,无法得中状元,尤其是自己曾经是壬辰科的会元,却要掉落到三甲之中,秦之初的心中又充满了不甘和憋屈。
秦之初在心底深处幽幽地叹了口气,这种命运操于他人之手的滋味很不好受,他只能是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了。只盼老天能够给他安排一个好的结局。
突然,奉天殿中传来一阵整齐的山呼万岁的声音,紧接着旗手卫们奏响了乐器,在乐声之中,内阁首辅大臣、百官之首颜士奇老大人手捧一个纯金打造的精美金册,从奉天殿中走了出来。
“圣谕,诸位壬辰科贡士听宣。”颜士奇攒足了力气,朗声道,只是他毕竟年纪大了,就算是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也传不出去多远。
这时,旗手卫们停止了演奏,林立在奉天殿殿门两侧的天武将军齐声喊道:“圣谕,诸位壬辰科贡士听宣。”
数十位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天武将军一起喊,可谓是声震九天,偌大的皇宫上空似乎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颜士奇继续宣读金册上的内容:“太祖仁德,皇恩浩荡,科举取士,为国抡才,莫问出身。今顺德五十六年壬辰科殿试结束,圣天子出题策问天下贡士,钦赐一甲赐进士及第三人,二甲赐进士出身三十人,三甲同进士出身二百六十七人,名单如下……”
到了这里,颜士奇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目光扫视了一下跪在奉天殿御道两侧,等着宣判命运的三百名贡士。他蓦然想起了他当年也是跪在那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时任内阁首辅大臣宣布进士名单。
想到这里,颜士奇会心地一笑,决定不再折磨这三百名后生,他看了一下金册上的第一个名字,看了一眼跪在所有贡士前面的秦之初,朗声道:“殿试一甲第一名,豫州省豫北府秦之初。”
当秦之初三个字从颜士奇的口中飞出来时候,身为王孙公子的齐子芳、魏旭晨、颜士奇等人、身为江南才子的钱江鱼等人都变了颜色,一脸的难以置信。
钱江鱼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今年的状元真的易手了,从他们文风鼎盛的江南诸省,跑到了出身于豫州省那样一个人穷民愚的省份的书生手中,这是江南诸省的奇耻大辱,每一位来自江南诸省的贡士、读书人,都应该以之为耻。
钱江鱼跪在地上,一张小白脸只觉得火辣辣地疼,双目中有雾气生出,他身为江南才子的代表人物,却未能夺得状元,都不知道该如何向江南父老交代。
齐子芳他们想的要比钱江鱼更加的复杂。殿试结束后,他们的长辈就组织了专人对今年的试题进行了分析,基本上圈定了可能会中状元的人选,秦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