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绝活,突然跑来了村上的一个中年妇女,还没有走进店就对气喘吁吁的对紫丫喊道:「花妹仔,你还在这儿干啥,你爹都死了!你还不快点跟我去大夫那把他抬回去!」
紫丫被吓到了,扔下看得痴迷的顾客,迷迷糊糊地跟着那个妇女身後,连店门都忘记了关,只冲冲给隔壁的店铺老板说了我爹死了,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店。
其实她内心根本不知道到底是那个爹死了,是黄木!还是花秀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也就一盏茶时间,她们就到了。紫丫看见黄木被放在两根条凳上,花秀兰正趴在黄木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奇怪的是黄木全身发黑。
紫丫不敢相信这一切,早上黄木还是好好的。但是她哭不出来,她上去摸了一下黄木的身体,还是温温的。但是花秀兰告诉她,大夫喊把尸体弄回去,他已经死了。
最後紫丫叫了一辆牛车把黄木的尸体运回了家,还听人们的话给那个赶牛的车夫挂了一条大红布。紫丫和花秀兰把黄木的尸体抬回了家里,放在了一块竹藤席上。花秀兰一直哭得撕心裂肺,并叫紫丫拿来黄木最好的衣服,要曾他身体还没有变硬之前给他换上,让他在阴间穿一身好衣服,也是紫丫来这个世上第一次看见了成熟男人的身体。
在给黄木换好衣服後,本来在家吃晚饭的各位「爱心」村民,吃完了的,来不及用手抹嘴,提起肚子就朝黄木院子的方向进攻;正吃的,端起硕大的碗,左手把碗磕在胸前,离嘴20厘米高度,一是保持平衡二是保持饭菜的热度,右手拿着的筷子张开成八字形,垫在碗肚,让平衡感更加牢固,也飞步朝黄木院子的方向踱着,踱步的同时还要赶快低头把碗里波动的汤水关在嘴里,眼睛和嘴的方向相反拉扯着,瞅着前後左右的人,堤防着别人成了到「热闹」现场的第一人。
最後,黄木的院子里面站满了端着碗的老老少少小小,一排热闹的景象,有吃面的呼哧呼哧声,有喝稀饭的吸嗦声,有低声议论声,有竖着耳朵左扇一下右扇一下,过滤着各种吵杂声,筛选当前最地道的八卦声。
村里人一开始就知道黄木是喝药自杀的,而紫丫是从这些看客中知晓的。人们从黄木咽下第一口毒药的时候就知道,因为黄木被人抬大门的时候,满嘴都是白沫。紫丫觉得,他没有在第一次中毒中去世,第二次选择毒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见他对农药的热爱。
紫丫还记得自己出门前,难得回来的黄木还塞给她一把果糖。只是那把糖应该在黄木的兜里放了很久,因为已经有开始融化的痕迹。塞糖这件事情在紫丫和黄木的父女生活中是少见的,紫丫在黄木去世後常常回忆起这个反常的疑点,可见黄木自杀是蓄谋已久。
紫丫一直觉得黄木是自己害死的,如果没有紫丫的某些过激行为,黄木应该不会这样对生命产生如此的失望!紫丫对黄木的反抗是在大哥黄大河去世後的逐年岁月里,开始是在黄木喝酒的时候,平分他的花生,主要是平分给花秀兰;然後在早上只有黄木一个人才能吃鸡蛋的专属早上,也要给花秀兰煮一个,如果只有一个,也要切半边给花秀兰;最後是紫丫和黄木一起下地干最累的活,让已经有关节炎的花秀兰在家做轻便的家务。
也许,这一切打乱了黄木几十年的生活,让他在家中从一个皇帝的位置跌到了贫下中农的位置,这一切都因为紫丫!他在紫丫快要学完刺绣并开始赚钱,享受一点轻松生活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了,他也许希望紫丫步入和他一样的人生,一辈子都在操劳,一辈子都在抚养孩子,养了女儿养孙子!他很累,很累!累得死去的时候双腿全是骨头,这一切只有他的娘子花秀兰知道,而紫丫还一直埋怨他,埋怨他的懒惰,埋怨他的怪脾气。其实,他已经是60多岁的老人了。
黄小河是在半夜赶回来的,那个时候紫丫已经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