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那双黑黝的聚点,晷宫立文心中什么被触及,立时怒气横生,揭开覆盖在易丙辰身上唯一的一床暖被,晨风立刻毫不扭捏地侵袭进病弱的毛孔。
本就因为虚热而寒颤不已的身体此时抖动地更加厉害,如同筛糠的簸箕,只是簸箕抖去的是无用的糠麸,而易丙辰被剥去的,是越来越薄弱的意志。
看着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易丙辰,晷宫立文眼里没有流出一丝怜惜,但也没有任何快意泄露,墨色眼瞳如同黑洞,能将所有观者尽数无情吸进,连骨头都不剩。黑洞表象平静,只是那么寂寂观着那具抖个不停的身躯。
抬手做了个手势,平静的黑洞依然平风无波,不知道平静的后面,是怎样的汹涌。
按着手势,白面皮将一碟子布满糖霜的糕点恭敬地举到晷宫立文面前。
白面皮,其实他不叫白面皮,姓白倒是真的,名字是很文雅的,名毓炷,白毓炷是也。白白玉柱,还真是难得的一只好攻的名字,可惜可惜,毓炷竟是个太监,亏愧了这么个只攻不受的好名字!
晷宫立文接过白瓷碟,通透的白碟竟没有它上面摆放的满满一盘子糖霜糕点白净,可见这糕点沾了多大分量的糖霜。给一个病人吃这么味厚的食物,意欲何为?难道是这古人也知道饥饿的人要摄取糖分这一说?
晷宫立文扶起还一脸茫然无措的易丙辰,没有之前的暴虐,相反的,他的动作很温柔,温柔得连一旁静观的白面皮都在暗捏着一把汗。
易丙辰虚热的身体被倚靠在晷宫立文蓝如深海的锦绸长袍上,虽然身体还是因为冷而颤抖,可接触到这不同的凉意,虚热意外地有了些好转,不由得,易丙辰有些沉浸这份舒适地凉意。
晷宫立文并没有在意胸前人的异常举动,他拿起白碟中的一块糕点,放到易丙辰干裂的唇边。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可是白寻了宫中多处,只有这糖糕可充饥,易族长就凑合一下吧,也别辜负了白一番寻找的苦心。”
似乎很为难,晷宫立文戏做得很到位,连表情都是一副自己亏欠了易丙辰的模样,但是,这一切根本传达不进易丙辰的脑神经,他已不知是被烧糊涂还是被饿糊涂的,但有一个词他还是听清了,“糖糕”!
糖!易丙辰的最爱,糕点自是不提,就连主食馄饨他都可以拌进糖汁,不过此时他并不是因为这是他的最爱而多加关注,而是为了自己的健康。
古人自是不知糖分的重要,晷宫立文当然也不知道,他之所以会喂给易丙辰糖糕,最终原因还是因为这个身体的本尊不喜欢,不,应该说是憎恨才对,也多亏了本尊的这一不喜,才给易丙辰的生添了些许希望。
易丙辰由于发烧,本来是吃不进任何东西的,可是为了自己身体着想,他还是吃进了晷宫立文喂给的糖糕,糖糕入口,易丙辰发觉自己的味蕾并没有因为发烧而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排斥食物,反而身体原始的需求占了上风,一块糖糕根本堵不住饥饿的缺口。
当晷宫立文将第二块糖糕抵在易丙辰的唇上,易丙辰不再是被动地接受,抬起一直被忽略在身侧的两只手,坏死的小指已在斐中令仙人的多番恳求下包扎妥当,只是还有微微的痛意不时痉挛地刺激心脉,悸痛难挡。
两只手握上晷宫立文喂食的手,易丙辰立时如一只疯狂的小兽,不仅将一整块糖糕吞食,就连晷宫立文的手也一同被送入湿热的口腔,银牙咬碎,血丝从被咬裂的皮肉处迸射,腥甜的气息不但没有阻止这疯狂的动作,那一口银牙反而有更加深入的趋势,指骨外露,和同样惨白的齿列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咯”声。
手被易丙辰如此深入地齿咬着,晷宫立文没有现出任何慌乱的样子,他只是静静地接受着,到得最后,嘴角竟然爬上一弯斜斜的弧度,下一刻,易丙辰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