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害怕一是来自一个少年孤独的害怕,还来自对爸爸的担心和害怕。我一个人在家里睡觉,老是梦见低矮的院墙、敞露的毫无安全感的门窗,门窗外凶神恶煞的鬼怪和坏人……
爸爸住院留下家里的一个烂摊子,我无法收拾。无奈的妈妈只能作出了一个决定:放弃给姐姐治疗,回家!
此时遗憾,又能怎样?!
妈妈和姐姐回家后,谈及之前门前出现的烧纸一事,我们越发觉得蹊跷。
烧纸,作用相当于纸钱,是给死人或者鬼神用的。在不同的场景、用不同的方式,烧纸都有不同的作用,但万变不离其宗,大家还是认为,与烧纸沾边,自然与晦气有关。
究竟是谁如何狠毒?恶意在我家门前放上这叠烧纸,毁掉我家的运气,毁掉姐姐的前程!
这叠烧纸的出现和爸爸的受伤住院,我不相信这仅仅是巧合。当时的我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找到幕后黑手。
潜意识告诉我,黑手一定就藏在村里,他没有走远,或者说他就是我们村的村民,因为,他要看着他的诅咒应验!
我知道,在村里打听,是不会有结果的。我决定到镇上的杂货店去找找线索。我们村距离镇上很近,十里八乡的村民们,彼此都熟识,至少也都能混个脸熟,而且当时并不逢节日,这时买烧纸的人,摊主应该会有印象。
之后几天,只要下午放了学,我就先到镇上,挨个小卖部和杂货店打听,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有个店主告诉我,的确有一个人前几天曾来买过一叠烧纸。
但店主不认识他,而且说,这个人戴着帽子,耷拉着头,一言不发。
唯一的线索中断了,我很懊丧。
一个月后,爸爸出院了,手指保住了,只是没有从前那样灵活。放弃治疗后的姐姐,她的身体状况又开始退化,辛辛苦苦治疗四五个月所达到的效果消失殆尽,我姐姐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口眼歪斜、双臂痉挛、日夜卧床。
妈妈对此耿耿于怀,有一天,她带我来到了相邻乡镇的白埠村,这里有一位顶神的高人。在村口的小卖部,妈妈买了几袋钙奶饼干,我想打开一袋吃,但被妈妈严厉喝止了。
这位高人真的是名不虚传。妈妈是耗费一个多小时,骑自行车带我来,进村后,发现村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轿车。妈妈说,这些都是外地来找高人看事的。
“高人”是一位大妈。来到她家后,求她看事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大门外。站在妈妈身边,我看见她家的院子里堆满了各种烟酒、糖果,我看着她家人把麦乳精像垃圾一样扔到角落里,我不断咽着口水。
等待了漫长的时间,终于轮到我们了。还没等妈妈开口,顶神的大妈就说了:“我知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是不是问家门口的那摞烧纸”
妈妈惊奇地连忙点头:对对对。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事你不用求我,这个事都是因为你儿子”,大妈这样对我妈说。
“跟俺儿子有什么关系”,我妈有些不解地问道,随后转头严肃地对我说:“原野,是不是你调皮放上的”
众目睽睽下,妈妈这样质问我,我眼泪一下子下来了,我大声哭着辩解着。
“你孩子是月忌日出生,月忌出生的人,上克兄下克弟。你闺女好也是因为他,孬也是因为他”,大妈说,“你儿子北人南相,也算是有异才的,不要屈了他的才”
这位大妈又解释了一下说,农历初五、十四、廿三为月忌日。这三天五黄入中宫,五黄是君象,中宫为星位之极﹐至尊之地﹐故当避忌。
听到这时我似乎明白了一点点,因为妈妈曾经跟我说过,在生我之前,她曾怀过一个男孩,但不幸流产,在我之后又怀过一个男孩,但同样胎死腹中。唯有这个姐姐,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