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闻言脸上开始凝重起来,也对白雅雨道:“雅雨兄,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白雅雨级别较高。会中一些事情还是了解的。更明白会中的守则,当下也不做作,用力抓着杨锐的手晃了晃道:“竟成,一定要保重!”
杨锐不多言,点点头把他送了出去,很快,白雅雨便乘着另外一辆马车走了。他既走,杨锐寒着脸问道:“巡警是针对我们么?此地到澳租界还有多远?”
“似乎不是针对我们。这些巡警守在街口怕是在待命。”说罢又拿出地图道,“前面便是大经路。只要顺着原来预定好的路线,从金纬路再走两里,就是北运河了(今狮子林大街,1917年填平),过了运河便是奥国租界。”天津法政学堂背面就是新开河,夹在黄纬路和月纬路之间,学校正门对着宙纬路,出大门右拐到黄纬路,再从黄纬路一直走金纬路,穿大经路和北运河便是租界了。
“待命?”杨锐奇道,“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不是。直隶衙门和新开河车站由大经路直接相连,并不途经他道。若是有大人物要来,应该布防在大经路一线,可现在却不是,而是布防在北运河一带,像是在警惕着租界似的。”陈广寿实在是想不出天津巡警是在干什么,难道是抓捕江洋大盗?可这些大盗不是在租界里面么,他们出来干什么。
“船票几点的?”
“七点钟开始登船,八点半钟开船。”
“哦……”杨锐心中也有点犹豫了,但他马上就杜绝这种犹豫,对于军人来说,犹豫是大敌!一个军官最怕的不是做了错误的决策,而是不做决策。毕竟决策的对错只是概率的高低,可犹豫则毫无概率。
“命令下去,都操家伙吧!还有就是路两边的道路也要派人去,白茹先走,去望海楼教堂,那里最高。”下完命令,杨锐看着地图又道:“万一开了火,所有人都到德租界威廉大街(今解放南路)二十三号集中。若是被捕那就按照以前培训的说,天津的情报站负责营救。”
“是!先生。”陈广寿受命便立马安排去了,很快,五辆马车白茹那辆先走,另外两辆也在穿过大经路的时候一左一右的拐弯,上了旁道,剩下的两辆则一前一后相隔几十米往北运河行去。
一过大经路,杨锐在车厢里看见外面的巡警越来越多,心中只觉得发毛,握着枪的手紧了又紧,但这些巡警确实不是针对自己这一行人的,他们都是守在路口,并不阻拦询问。马车又拐了个弯,从金纬路拐到翔纬路,再走一段就是北运河浮桥了,过桥便是澳租界,到那自己就暂时安全了。他心中松了口气,点支烟正把火柴梗往窗口外扔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极为熟悉的人,马车速度不慢,路口转眼即逝,那个人也转眼即逝,杨锐火柴抓在手里,一直没扔,只待火烧到手指的时候,他才从发愣中惊了过来,他对着车边的卫士道:“调头,回去!”
“啊!”卫士和同车的叶云彪都是惊讶,已经到了运河,桥就在眼前,一入租界就安全了。可杨锐这时候却说要掉头?!
“先生?不能回去。”叶云彪道,他就是杨锐的贴身卫士,之前让他做杨锐警卫的时候,素来温和的师傅忽然严厉,要他跪在祖师爷的面前发誓,只能他死,不能先生死。叶云彪在复兴军中日久,完全明白革命是什么,更明白杨锐对于革命的重要性,心中早就认定,即便是自己死了,也要先生活着。
“回去!”杨锐神色凝重,下唇咬的发白。他刚才看见程莐了。虽然她穿的是中式的衣衫,脸也变黑,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是记得。只见她满脸惶恐,一队便衣巡警在后面紧紧跟着。杨锐理智已经抛在了一边,只觉得应该回去救她,哪怕……哪怕她已经嫁了人。
杨锐的话就是命令,叶云彪还没反对,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