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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虽死,但是剧烈的枪声却把万安里那边的巡捕都吸引了过来。刚才那一阵乱枪打过之后。他们正在找是哪里开枪,现在看见百米之外的有几个人正在枪战,立即蜂拥而来,叶云彪忙把倒地未起的杨锐拉起来,却不想杨锐已经满头是汗,脸上扭曲着,“我中枪了!”他痛苦的道。
叶云彪闻言猛的一惊,再细看杨锐的背上。衣服上已有两处被血染红,他大叫道:“先生。先生……”
“快走!”杨锐没看到是谁的开得枪,也并不清楚工部局是不是要至自己于死地,中枪之后,他唯一想到就是离开这里,然后找一个地方把弹头取出来,他觉得自己死不了,也不能死。
叶云彪又怒又急,本想去把那车夫结果了,但是现在巡捕越逼越近,他只有简单包扎创口后搀扶着杨锐往后急退,而四名卫士则在身后不断和巡捕对射,以阻碍巡捕追杀。可叶云彪本是北方人氏,离了他们四个哪里熟悉沪上的弄堂街道,他搀扶这杨锐没有按照预定的路线右拐过苏州河进美租界,而是左拐走向了大马路,这一岔路使得特科的一切接应都成空。
杨锐被叶云彪带着,从后马路往南一直走向大马路,叶云彪在沪上除了万安里、如意里,还有一个熟悉的地方就是前段时间开会的科学仪器馆的理化培训学校,那里是复兴会的地方,在他的潜意识里到了那里就安全了。可从后马路要到四马路那边可有近两里路,平常走这两里路并不需要多久,但此时万安里那些巡捕和陆战队士兵都围了过来,他的行动就极为艰难了,特别是杨锐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其什么原因,老是昏厥,更是让他行动不便。
不过,自小习武养成的体格和机警还是让他在巡捕洋兵们的间隙中,不断的向四马路挪进,只待天际发黑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走到了四马路,只不过,这里根本不像四马路。他正对着弄堂犹豫间,却听见不远处的呱啦呱啦的洋语和狗叫声,慌不择路的叶云彪翻墙进入一户人家的院子,趁着没人又拖着杨锐窜到二楼,找到一间锁着的房子,破锁推门进去之后没敢点灯,只是把特配的打火机给点亮,这屋子似乎是女子的闺房,装饰的精美绝伦,他把杨锐轻放在一张桌子上,取出随身携带的伤护用具,开始按照培训过的程序消毒取弹。
被叶云彪一路上带着的杨锐开始是清醒的,但走到半路背上的痛楚却似乎消失了,然后他开始半昏半醒,直到后面什么都不知道,但却不是睡着,老是有一些声音在他耳边说话,有尖叫声、有枪声、有喊叫声……而后,又有一些迷迷糊糊的影子在脑袋里冒了出来,这些影子或是男人,或是女人,或是骷髅,或是尸首,他们有的说:就你这窝囊废也算是革命党,哈哈……,有的说:要守住自己的良心……有的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有的说:先生,来不及了,快撤吧……如此纷纷乱乱,一直在他脑子里旋转,到最后,漩涡越来越大,甚至要连他都一起转进去绞碎。
杨锐正要被脑子里的漩涡搅碎的时候,背上忽然一阵剧痛传来,这让他回复了一些清明,他咬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再闷嗯了一声,忽又听得耳边有声音道,“先生,忍住,忍住,一会就好……”这个声音杨锐分辨不出来是谁,但却对他有一种依赖。他期望这个声音能把他从那无尽的漩涡里拉出来,背上剧痛间他闷哼的忍着,却不想这个声音在喘了一口大气之后。又倒抽了一口凉气,“子弹有毒啊……”
同样的夜,同样的德福里天宝客栈,昨晚喝酒的屋子里陈其美独饮静坐,今日万安里那边的事情又让他对复兴会多了一分忌讳,特别是远远的看着那无法扑灭的大火,以及有组织制造让会中骨干撤退的混乱。这些都让他看不懂复兴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