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赶忙拉着不依不饶的师良甫往园子里走。又是努嘴又摆手,赔进了好话,避人处悄声把晴阳的事略略透一透,这才消停。
师良甫临走摇摇头笑得无奈:“你们这一家,哼哼,唱大戏,苦啊——”
拖着一声戏韵的唱腔,师良甫悠悠哉哉走到了主街上。
第11章 【三】
每隔三天,师良甫会来一次沈府给沈嵁复诊。
之所以沈彦钧还能允许这个嘴很欠的大夫踏进沈府,绝对不是满华亭的大夫集体转行了,而是多亏沈嵁耐心细致的说服。
“名目上写的是羹汤,但看底下添的这些药材,川芎、黄芪、白芍、茯苓,都是补益气血的。又去了常配的熟地黄和党参,大约是避忌孩儿气滞未消,不宜加入。野山参虽贵,补元养气,可安心悸,我们这样的人家该当承受得起,先生也就敢写进方子里了。从来食药同源,这方子上每一味药的分量都定得仔细,恐怕还是药为主,鸡汤只是盖一盖药味冲鼻吧!至于这红枣花生茶么,吃完药甜下口,倒是很好的。如此看起来,师先生或是个体贴之人也说不定。”
经沈嵁一番解释分析后,沈彦钧虽不肯全然放心,到底也没觉出这方子有何不妥,遂着府中佣人依样做来。
第一个三天过去,师良甫依言来复诊,问明沈嵁呕过两次黑瘀血块,观他呼吸平顺许多,叩脉沉吟,提笔便将原先方子上的野山参划去,换了红参并添少许天麻。
待第二个三天后,鸡汤都不用了,让煎党参茶汤饮,加少许红糖,嘱白日饮用。
又过一个三天,师良甫来府中坐饮了三泡茶,才把一大早跟沈彦钧出城采青散步去的沈嵁给等回来。
披了一身槐花白的沈嵁进屋就被师良甫阴恻恻地问候一句:“知道石崇怎么死的么?”
沈嵁知道这人话里爱设套,索性装傻:“怎么死的呀?”
师良甫笑眯眯的:“他呀,作死的!”
“噢——”沈嵁恍然大悟,“那还是我乖!让吃药就吃药,该睡觉就睡觉,听先生的话活得好着呢!”
“你听我话了?”
“啊!”
“我许你出城浪了?”
“也没不许啊!”
“你的意思,没禁止的事就是默许了?”
“那可得分!”
师良甫起身走过来,笑得龇牙:“怎么分?”
沈嵁也步步往廊下退:“比如没人禁止先生喊我大爷,可我无论如何不能当您的大爷,是吧?”
师良甫冷笑:“嗯哼,对!还比如没人禁止我抽你大嘴巴,但不代表今天你小子不欠抽。”
说着袖子就挽起来了,巴掌也举起来了,沈嵁已然站在廊沿儿口,居然还乐:“我可是病人,打坏了包治不?”
师良甫一甩头:“没事儿,我就打半边脸,留着另半边给你吃饭喝水,饿不死的。”
沈嵁笑得肚子疼,右手扶住腰,把一直掖在身后的左手举到身前,晃荡个竹篾编的小果篮跟师良甫讨饶:“新鲜摘的梅子,露水还挂在上头呐!脆甜脆甜的,给你。”
师良甫眯眼挑眉:“吃剩几个梅子就想拿来将功折过,你是觉得我没见过梅子馋啊,还是你们沈家生意要倒了穷得把梅子当饭吃?”
沈嵁白他一眼,直过来将果篮往他手里一塞:“不刻薄能折寿哦?特意给你带回来的。尊夫人有孕不是好吃酸的么?你看拿回去当果子吃也行,腌个梅子醋也好,新鲜果园里现摘的,可比集市上买的强多了。”
师良甫愣了下,捧着梅子站在檐廊里,不说谢,可也没了脾气。
屋里头,沈嵁已顾自褪了罩在衫外的披风,甩起袖子给自己扇凉,显是热得很。
师良甫进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