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出去心也散了,看样子得把落欢叫回来才行!是吧,晴阳?”
平日里沈晴阳也爱闹,定管附和,此刻竟不搭茬,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凌煦曈视线与小堂碰了一下,撇撇嘴,拿胳膊肘轻轻撞在晴阳肋下。
“方才说什么你错了他错了?越之好了,你又作什么鬼?”
廊下一阵穿堂风凛冽地扫过,晴阳拢了拢襟口,并不说话。
自觉多余,小堂察言观色预备滑脚开溜。
“站下!”凌煦曈喝住小堂,又一推晴阳,“都跟我回卧薪斋。一个二个的不学好,今儿全叫你们抖搂干净。”
凌家当主说话,江湖里都能抖三抖,凭两个大夫武力斗不过,说也未必听,只好乖乖跟人回去。
园子里,风住了,雪又安静地落了起来。
第4章 【三】
说不上多少年了,从凌煦曈记事起“卧薪斋”的陈设布置,再有小院的格局,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没有变过。爹也说没有变过,此生只见过一面的祖父说没有变过,所以凌煦曈想大概这里就是初建成时的风貌,以前不曾,今后也不会有变化的。无论因为缅怀,还是习惯。
尚武的人总是不经意待自己苛刻,屈膝盘腿在檐廊的地板上坐到茶都凉了,沈晴阳终于受不住,嘴角抽搐着问凌煦曈:“姐夫这风雅装够没了?”
凌煦曈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风雅?”
沈晴阳一指外头稀拉降落的雪子:“这雪,”又指指地板上的茶海,“这茶,”最后再一指凌煦曈,“这表情,你说你不是在憋着写‘国破山河在,独钓寒江雪’的千古名句,我都觉得你对不起全天下的诗人!”
凌煦曈狠狠瞪起眼:“骂谁呐?”
“夸你像诗人怎么是骂你?”
“你那两句诗是一个人写的吗?”
“影响你在这儿美丽冻人的情怀吗?”
凌煦曈手几乎戳他鼻尖上:“特么你冷了倒是早说啊!”
晴阳跳起来,搓着手往屋里窜:“大爷的!你不发话谁敢撤?”
“你大爷的!咱俩生分到这份儿上了?”
晴阳一把揪过小堂:“你问他,你刚才那脸,是能好好说人话的脸吗?”
凌煦曈也拽过小堂,吹眉瞪眼:“老子什么脸?”
小堂眼角直跳,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回话:“就,后槽牙倒了,盘着脑门上的筋酸巴抽搐着疼,吃不下睡不着恨不能一用力把牙咬碎的,那种,那种脸。”
头一回听人形容表情是如此具象并且带着深深痛感的,不仅凌煦曈听完了倒牙,就连晴阳都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恍惚觉得颌骨一阵阵发疼。
适时外头卷进一阵风来,小堂缩起脖子打了个颤,却见凌煦曈抬臂拂袖,还以为他恼极了要暴力相向。小堂下意识抱头眯眼,俄而没觉得身上有疼,倒是耳朵里听见巨大的一声“噼啪”。他小心翼翼打开一只眼觑了觑凌煦曈,见他已在矮几前随意坐下,晴阳坐在他对面,霸着个火盆贪婪地烤着手。视线挪了挪移向方才响声的来处,小堂才明白凌当主功夫好内力深,扬扬手就把门给扇上了,果然省事省力省心。
啪——
小堂后脑着了记打。
他揉揉头,显得很是委屈。
晴阳则笑:“哈哈哈,你这臭毛病,肚子里想什么非得嘀咕出来,活该挨打!”
小堂畏畏缩缩地辩解:“那我是觉得凌爷厉害嘛!”
凌煦曈又一瞪眼:“老子习武就是用来偷懒闭门关窗的?”
“怎么是偷懒呢?这叫效率,是手段。木头多脏啊!这要是我给人金刀拉到一半,手里正攥着一截肠子半拉肺的,噢我去关门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