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后再问也不迟。
天灵还因为头痛留在卫府养病,他们三人今夜也同样要在府中留宿。趁此机会,卫瑕悄悄去探望了一眼病倒多日的卫甯,有些事是他愧对长姐,可是有些事,他也确实无法释怀。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无用,他不愿面对,唯有继续逃避下去。
离开了长姐的住处,他让跟着自己的婢女侍从们尽皆退下,独自一人在住了二十余年的府邸中慢慢走着。这些日子以来,李林甫之事、画皮鬼之事、青玄先生的嘱咐……太子、公主、卫家、薛家、杨家、崔家,数不清的纠葛都压在心上。虽说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可是他隐约也能察觉到,将来有一日,朝中和天下的形势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安稳平静。
正如华鸢所说,十年之内,大唐盛世必成乱世。
而他身边这些人到了那时,又会如何?
若让华鸢听了这话,怕是又要笑他,“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活到乱世之时?”
思及此处,卫瑕自己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将来之事,多思无用。
他绕过围廊走向引商等人的屋子,将要走近时,却遥遥望见院中院中的枯树下站了一个身影,看身形似是女子,始终背对着这边,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才慢慢转过身来,轻唤了声,“三郎。”
他的脚步一滞,再也无法挪动半分,只是痴痴望着那女子的相貌,险些忘记了如何开口。
“……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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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探望了天灵之后,引商在回房歇息之前,还是忍不住问了华鸢一句,“那晚卫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华鸢抛给她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命数如此罢了。你还记得卫府养过的那只猫吗?”
猫?引商仔细回想了片刻,终于想起自己曾在卫瑕院子里见过的那只小猫。
“猫,最有灵性,阴气也重。”华鸢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再未开口。
经他这样一提醒,引商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那猫救了卫钰?”
可是寻常的猫就算有阴魂附体,也无法让卫钰在巧妙的逃脱之后还将前因后果都说给了对方听。
她困惑的看向面前的人,华鸢却笑着看向卫瑕曾住过的那间屋子,没再说话。
引商再一思量,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若她并未猜错的话,那猫便是秀秀了。
阿四、卫瑕、卫钰、秀秀、李瑾……同样是痴心错付,同样误了终身,可见情深二字不见得是件好事。
她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男子,可是那人却总是能一眼看破她的心思。
“情深二字,我不想说。但是错付不对,我从未觉得自己错了。”
他倚在栏杆边,遥遥望向夜空明月,每当说起这种话时却不肯将声音微扬半分,总是那样淡淡的,好像漫不经心。
而引商,唯有默然。
“不想知道那厉鬼为何要冒用己雅的名讳吗?”最后还是华鸢翻身跃下栏杆,主动开口提起了无关之事。
引商好奇的看他,然后听他说,“因为那己雅确实与酆都大帝有千年万年的交情,北帝在何处,他便在何处,阴差也奈何不了他。他啊,可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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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凉,仅剩了一条腿的阿四拼了命的向前逃去,他倒是不怕什么卫二什么道士,但是他怕薛翘看到自己的狼狈。学了那么久美人的做派,皮相也画得那般精致,他的心血竟然就这样被毁了个干净!
若是那些人对薛翘说了他的身份可怎么办,不……他们不会知道的。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己雅是谁呢?
他跌跌撞撞的跑在街上,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再找一个人剥了皮,他不能永远是这个样子,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