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歌舞里就可以看出,李姑娘质兰心。有她伴着,本宫想来可以舒心不少。”
“不敢当李姑娘之称,大长公主唤我妍儿就可以了。”李妍接口道。虽然她地这一行为显得有些突兀,但是却能够巧妙地拉近她和刘嫖之间的距离。
“妍儿……妍儿是吧。”刘嫖慢慢合上眼,仿佛是累了一般,说道。“娇娇,为娘累了。”
她这么一说,陈娇立刻会意道:“娘既然累了,今晚就先到这里吧。”
这一晚的家宴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只是最后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家宴上最受瞩目的人,竟然不是前皇后陈娘娘,不是冠世侯纪稹,不是尚书令李希,而是一文不名的协律都尉李延年和他地妹妹。那曲《佳人歌》很快就成为宫中歌舞的必备曲目。就连刘彻闲暇时也喜欢招李延年来唱上一曲,只是跳舞的人。换成了乐府之中一个颇具舞蹈天资的舞女,而非正忙于伺候病中的大长公主的李妍。
……
“你们都退下吧。让妍儿扶着本宫就可以了。”刘嫖对着一众下人挥了挥手,将大半的身子倾向了李妍,在她的搀扶下,向花园深处的一幢小楼走去。
当两人的脚步踏上小楼地阶梯时,老化的木阶梯不住地发出“吱!吱!”地声响。李妍走在刘嫖的身边,乖巧地为刘嫖清理掉前方地障碍物。小楼华美整洁,却没有一丝人气,看得出是许久都没有人住过了。李妍不敢放肆观察四周。只是借着刘海的掩饰,眼珠子四下转动着。刘嫖忽然甩开她的手。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一阵秋风拂来,将楼中的沉闷之气顿时给吹没了。
刘嫖转头对李妍笑道:“妍儿,来这里看看。”
“是,公主。”李妍听话地来到了窗边。小楼在后院的花园中,却是整个侯府的制高点所在,在这个窗边可以将整个侯府一览无遗,在梳妆楼梳妆的侯府夫人们,在花园中玩耍的公子小姐,在膳房准备膳食地奴婢,正在井边汲水洗衣的仆妇……
李妍只是一眼便将全部景色收入眼底,她不明白刘嫖将她带到这里,是想说什么。
“喜欢你所看到地吗?”刘嫖的唇边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李妍被那笑吓得不敢答话。
刘嫖却也不等她应答,视线转向房内,用一种带着怀恋的语气说道:“这里,是本宫初嫁入堂邑侯府的时候,老侯爷为我盖的。本宫在这里住了十年,一直到季须出生。”
李妍大气不敢喘,跟在刘嫖身后,亦步亦趋,听她介绍此楼的来历,听她细数着这房中的行帐、几案、锦被的当年。
“后来,娇娇长大了,也特别喜欢这楼,有几年的时候都是住在这楼里。”刘嫖怀念完自己的年华,忽而说道,“因为这里是整个侯府最高的地方,所以她常常在这里向皇宫张望。”
“妍儿,你知道吗?曾经在这里住过的,都是堂邑侯府最重要的女主人。娇娇走后,这楼也就空了,这十几年来,再没有人住过。”
李妍低眉应道:“这世上,想再找一个像娘娘那般矜贵的人,可难了。”
“是啊。难了。阳信没生下女儿,也许那个卫长肚子里的倒还算得上。”刘嫖淡淡说道,“现在想来,倒是娇娇想得比我清楚,家世什么的这些都不过是虚的,重要的,始终是人。”
说完这句话,刘嫖忽然伸手挑起李妍的下巴,锐利的双眼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直到李妍的雪白的肌肤因为过度的惊悸而开始颤抖,她才轻轻将手放开,说道:“妍儿,你有一张很美的脸。它可以为你带来很多很多东西。而现在你和你的哥哥,打算用它从我们堂邑侯府,换什么?”
“交换是对地位平等的人来说。奴婢就连和章台街的人做一笔买卖,也要被人追上门来,靠着娘娘和大长公主的恩威才能摆平。如今又怎么敢和大长公主您交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