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摊牌了,退休之后,她以前在苏式的位置应当留给我,嫌我没经验可以派人叫我嘛。我对企管一向有兴趣,对财务也熟,现在又报了一个MBA的学位班,我完全可以给东宇当帮手……”
“嗯,好好干,做个女企业家!”见她大展宏图,彩虹觉得莉莉争来争去,终于争到一片可施展拳脚的新天地,也算是熬出头了,不禁为她祝福。
“说老实话,彩虹,”莉莉将身子倾了倾,话锋一转,“你会希望我过得比你好吗?”
“当然,我当然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撒谎。”她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你不喜欢我,一直在敷衍我。就算是我俩好得热火朝天,你也是动不动就提韩清。我实在不明白,韩清那个榆木脑袋,我哪点不如她?”
叮的一声,彩虹将咖啡杯的银勺子重重地放下来,坐直,正色地说:“莉莉,韩清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已经去世,我不希望你对死者不敬。至于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也不愿意和你亲近,你应当明白其中的原因。”
“嗯,”莉莉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冷笑,“那我可要替韩清委屈了。你看,做你最好的朋友都有些什么下场?何彩虹,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儿吗?”
彩虹差点起的忘记了呼吸。
“你很会替人做决定,或者说服别人做决定,”莉莉说,“可你自己做不了什么决定。你以为你很有知识很有理论,其实你只是个可怜人,你什么都不想失去,到最后你什么都没有。这是我的新名片——我只拿你当朋友,也曾想方设法地帮过你,虽然你的态度每每让我心寒——如果需要任何帮助,给我电话。”
说罢,她放下名片扬长而去。
人生充满了变数。
你以为一切美好都会为你停留,殊不知转眼间熟悉的朋友、倾心的爱人都离你而去。
还是那座城市,还是那座立交桥,还是每天跨越无数泥坑和裸露的管道去挤公交车,这城市对于彩虹来说,已渐渐失去生气。
夜里,她常常从噩梦中惊醒,然后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不得不承认莉莉的话是对的。不是吗?一切都是她惹的祸。如果不是她鼓动韩清出来工作,如果不是他恳求东霖安置韩清,那么这些人都还好好地活着。他们也许过的不如意,或者动不动就吵起来,但只要活着就有未来就有希望,就有无限的可能和无尽的期待。
活着比什么都好。
两个月以后,学校号召青年教师到偏远的山区支教,彩虹所在的系里分到两个名额,她第一时间报了名,报了环境最艰苦的珑安县。
系主任把她叫进办公室,上上下下打量她,“何老师,珑安县可是地道的革命老区呦,下了火车转汽车,下了汽车还要徒步爬几座大山,山区生活很困难,你能坚持下来吗?系里其实打算派一位男老师去哪里,你可以选别的县嘛,离铁路近点儿,回家探亲也方便。”
她默默地说:“珑安县挺好。”
为这事,李明珠气得到学校找了系主任好几趟,回到家又和彩虹舌战。明珠还是改不了老习惯,只要女儿思想不对劲,就要去找老师理论,觉得孩子的所做所为一定是受了坏同学的影响或者老师的压力。
可人家系主任是什么人,做了几十年的学生工作,对付一个李明珠还不是小菜一碟?碰了钉子的李明珠对彩虹大发牢骚,“搞什么鬼呀,你连个对象都没有,这时候当什么标兵?山区卫生条件那么差,万一病了怎么办?小姐,别头脑发热了,去哪里会死人的!什么破主任,为了自己往上爬,拿年轻教师的性命当儿戏!别以为他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我,我找校长说去!校长不答应,我找教育厅!”
彩虹赶紧拉住她,“妈,主任和书记虽然都是领导,同时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