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母亲的坟茔,可是军队纪律严明,一直不可能达成心愿。职位晋升还在其次,如今受封御赐回乡祭祖,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嬴义激动得热泪盈眶,君前不能失礼,只有饮泣叩头。
“下去吧!”嬴政不以为然地挥挥手。
嬴义又叩了三个头,缓缓却步退了出去,退到殿外,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下。
寒芳默默看着嬴义退出的身影,半喜半忧。喜的是没想到嬴政如此重赏嬴义,忧的是在这王宫深处,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这个朋友?
寒芳突然间百感交集,只觉得在这王宫高墙的阻隔下,在宫规礼仪的禁锢下,爱情、友情、自由、快乐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寒芳想起浩然心如针扎,想起嬴义心如乱麻。
嬴政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就连夹菜时也是如此。他认真观察着寒芳的每一个神情,关心地问道:“芳,你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啊?没有!”寒芳打起精神说道,“可能是赶了多天的路,有些累。”
“那一会儿你早点休息。”嬴政放下筷子,心疼地望着寒芳,“我看你脸色不好。”
“好!”寒芳随口应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吃完饭,嬴政看着寒芳躺下,捧着脸坐在榻边笑眯眯望着她。
“去批你的奏简吧。”寒芳笑着催促。
“不急!”嬴政像个大孩子一样笑,“好久没有好好看看你了,我再看一会儿。”
老天,这哪里是君临天下的秦始皇?寒芳笑着催促道:“你这样盯着我,我怎能睡着?快去吧!”
“那好吧。”嬴政点点头,极不情愿地离去。
寒芳虽然满是倦意,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有种强烈的感觉,浩然就在身边。可为何看不到他?浩然你究竟在哪里?你是否在躲着我?你为何要躲着我?
寒芳闭着眼睛正心绪不宁地想着,耳边听见轻轻的脚步声走来。她慢慢睁开眼睛。
嬴政柔声问:“我吵醒你了?”满脸都是歉意。
“没有,我没有睡着。——这么快就批完奏简了?”
嬴政一笑,答道:“还没有,我在思考吕不韦报上来的一些富国强兵的计划。真的不错。”
“吕不韦确实是一个奇才。”寒芳拥着锦被慵懒地说。
“连你也这么认为?”嬴政皱着眉头。
寒芳认真地点点头。
嬴政也点点头:“是呀,我也不得不承认,吕不韦很有才华。”又叹了口气,“可是,父王生前授权吕不韦太多,如今他的势力遍植朝野上下,加上蒙骜、王齮这般重臣又前后凋谢,我未亲政,只是个傀儡,恐怕亲政后,仍只是个签押盖玺的傀儡!”
“不会!你不会的!绝对不会!”寒芳轻声安慰。
“为什么?”嬴政深邃的眼睛释放出奕奕神采。
“因为……因为你是蚊子!”寒芳差点脱口说出来你就是秦始皇,又思量着改了口。
“这也算原因?”嬴政失笑。
寒芳鼓励道:“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嬴政,未来统一天下的秦王政!”
嬴政望着寒芳开心地笑了。她总是能理解自己,给自己最适时的鼓励。
寒芳接着说:“不可否认,没有吕不韦就没有秦国的今天。就像商鞅一样,对秦国功不可没。”
“嗯!”嬴政认同地点点头。
寒芳心里一动,历史上商鞅到最后被五马分尸,下场非常悲惨。吕不韦也被毒酒赐死。嬴政真的会这样做吗?想着便轻轻说:“那等将来你亲政以后,削了吕不韦的权好了,不要让他像商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