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相似的選擇出現,她呆滯地看著伏銘的手三秒。
這三秒里,她想過很多事情,許多選擇和可能性不斷地在腦海里盤旋。
三秒結束後,她別開臉,不再看他伸出來的手,也沒把自己的手放到上面去。
「我腿麻了,等我一下,我可以自己起來。」她說。
話音剛落,一陣天旋地轉的失重感傳來,她被伏銘打橫抱起。
那把黑色的大傘落到地上,很快被風吹著,翻滾著跑遠了。
孟唯寧還來不及驚呼一聲,他的聲音自上而下落下:「孟醫生,我可不會什麼醫術,也沒你這麼溫柔,你要是感冒了,我只會捏著你的鼻子給你灌藥房買回來的藥。」
他又說:「反正咱倆衣服都濕了,傘也乾脆不要了,如果我感冒了,都是因為你,你得負責照顧我。」
「你放我下來!」孟唯寧扯住他的衣服喊,「這樣不合適。」
「不放。」
雨好大,就像依萍問她爸要錢那天一樣大。
孟唯寧想睜開眼看他,被雨水糊了滿臉,眼睛也睜不開。
肯定好狼狽,孟唯寧想。
她用手背胡亂擦了擦眼睛,在一片迷濛中,看見他的側臉,和完美的下頜線。
雨實在太大了,很快那側臉又變得很模糊,而他每抱著她走一步,她的頭就跟著搖晃一下。
在這搖晃模糊的雨幕里,他的側臉始終如一。
她記起小時候,陪父親去鄉下給別人義診,山路難走,她走不了多久就累了,父親就會蹲下讓她趴到他背上背她走。
父親的背寬厚又溫暖,帶著一點衣服上的皂香,讓她昏昏欲睡。
每每都是到了地方被父親溫柔叫醒:「梔梔,到了。」
只有爸媽會叫她梔梔。
她的名字是父親對母親愛的證明,孟以徳和寧舒的女兒,叫孟唯寧。
但是父親卻從不叫她寧寧,因為那是屬於母親的稱呼。
她出生的時候,梔子花開,院子裡總是飄著香,而梔子又是一味中藥,所以她有了這樣的一個小名。
梔子花,是她母親最喜歡的花。
她其實也分不清,是因為恰好那時梔子花開她才有了這樣的小名,還是因為母親喜歡梔子花她才有這樣的小名。
不過似乎那也都不重要,她是愛的證明。
也會有人,那樣愛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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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唯寧醒來的時候,臥室很安靜。
窗戶開著,外面雨已經停了,天色暗下來,孟唯寧隨手拽過床邊的鬧鐘一看,晚上八點了。
這麼晚了,孟唯寧也沒想到。
下午回家後,她洗完澡吹乾頭髮就跑床上睡覺,伏銘說要給她做飯。
這一覺,就睡到了八點,也不知道伏銘有沒有給她做。
從臥室出來就聞到空氣里飄著一股排骨湯的香味,孟唯寧猜測,應該是冬瓜燉的。
走到廚房門口,廚房裡燈亮著,但是沒有人。
「伏銘?」
孟唯寧轉過身,一邊叫伏銘的名字一邊找他。
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睡得頭暈腦脹的,孟唯寧接了杯熱水坐在玄關處等伏銘,沒多會兒,門開了。
伏銘手裡竟然捧著一捧鮮花。
「你醒了?」
大概是沒想到她醒了,而且還坐在這裡等他,所以他看上去表情有點意外,轉瞬卻又笑了起來。
「給你買了花,好看嗎?」
孟唯寧很給面子,點點頭道:「好看,你專門出去買花?」
伏銘一頓,隨即手指撫上額頭,「嘶」了一聲,「完了,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