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瑜凌初瑜自欺欺人地扶着冥王摇摇晃晃地朝里边走去。
这是一间破败的小石屋。
淡淡的月光洒在破败的墙垣上,映出斑驳的倒影,呈现一个个光圈。呆呆的冥王一脚踩在地上枯败残叶上,发出吱吱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极其响亮。
推门的凌初瑜没有注意到她眼中呆呆傻傻的冥王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寒光——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外的月光随之倾斜进屋内,打在屋内静静站立的灵修身影。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长身玉立,淡紫长袍,衣袂飘扬,灵修的身姿风韵十足。凌初瑜的瞳眸慢慢往上移动……
然而在见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凌初瑜却蓦然一愣。
都说厉天邪不仅武霸天下,其容颜则更是绝美无双,但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走出去,大街上随手一拉一大把的那类。
貌不惊人的容貌配上灵修的身姿,绝佳的风韵,极其的格格不入,但是却是真实的存在。
乍然突见这张脸,由于与脑海中想象的面容反差实在太大,凌初瑜只能愣愣地盯着,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落儿——”身姿与面容极其不对称的厉天邪缓缓从口中吐出一句话。
凌初瑜对他的声音极其熟悉,自然认得出眼前的人绝对是厉天邪没错。
但是面对这位熟悉的陌生生,凌初瑜吸了一口气,对他勾扬起一个如平日般温雅的淡笑,“是我。厉天邪……是我,我来救你了。”
“救我?”厉天邪似乎丝毫不在意凌初瑜心底会如何评价自己自己一张蜡黄病态的面容,他上前一步,拉起凌初瑜皓白如霜雪的纤手,嘴角勾扬起一抹浅笑,顿时病恹恹的脸上很自然的流露出清雅高洁的气质。他微扬眉,“落儿要如何救我?”
“他没有将你关起来?”在凌初瑜的印象中,冥王应该会将厉天邪手镣脚铐缚住,然后投入坚固隐蔽的地牢之中,谁知竟是随随便便关在一间破败小石屋中?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秘是她所不知道的?
“玉箫声断人何处?”凌初瑜忽然劈头丢出半截诗句。
厉天邪看了她半晌,就在凌初瑜以为他对不出下一句的时候缓缓吐出,“春又去,忍把归期……”
落儿你又何苦偏偏提起这一句?厉天邪嘴角隐含着苦涩,可是隔了一层面皮,凌初瑜便看不见,自然也无法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真的……是你。”凌初瑜缓缓呼出一口气,对着他,满眼都是笑意。
“拿下面具就认不出我了?笨蛋,有时候别相信自己的眼睛,它会迷幻,“那我靠耳朵分辨声音?”
“耳朵就那么有用吗?”
“那我要怎么辨认你?”
“笨蛋,只要看着我的眼睛,眼底满满都是你的那个人就是我。”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么一段莫名的对话,虽然是甜言蜜语的白对,但是听在凌初瑜耳中却诡异而森冷。凌初瑜顿感脊背僵硬发寒。
这么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
抬眉对上厉天邪那张平淡无奇的脸,眉眼干净整齐,但是面容焦黄病态,再配上这一段莫名的对白,凌初瑜心中闪过一个骇然的想法……
难道刚刚自己听到的秋沉落的灵魂?秋沉落浮现出来跟厉天邪对话,而自己的灵魂却被挤到一边?不然又怎么解释脑海中骤然浮现的这段对白?
凌初瑜手足冰冷,脊背生寒,脚底一软,勉强才站住。映月石只不过离开自己一会儿,秋沉落的灵魂便要出来了?如果没有了映月石,自己的灵魂是不是就会跟秋沉落的身体分离?她是不是就可以完全苏醒过来?
凌初瑜握紧手腕上的映月石,皓白如霜雪的俊颜上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