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不知道,自家皇帝陛下内心不是充满着成人的激动,而是满满的违和感和**感啊!
傅诤面上依旧清冷淡然,心中却是感慨良多。他目睹着眼前人从不谙世事的“顽劣”之徒一步步走到今日优雅内敛的帝王,欣慰有之,喜悦有之,骄傲有之,种种情绪澎湃交融在心间,掌心里竟生了薄薄的一层汗。他略是自嘲,没想到他傅诤也有一日会像个毛头小子般,对着自己的心上人紧张至此。
岑睿有所感应地抬起头,两人眼神交于一瞬,又各自错开。岑睿低下头,嘴角弯了弯。
不远处,立在武官之首的一人静静看着此幕,神情平静,眸里却沉淀着深深寒意。
加冠完毕,岑睿接受了王公大臣们的三跪九拜,便起驾往太庙前去祭祖。与傅诤擦肩而过时,手心里被塞了个小小的纸包,登上御辇身旁无人,她才偷偷从垂袖中拿出,原是块软糕。她垮下双肩,把糕点塞进嘴里,还算他有点良心,可快饿死她了。
冠礼之后的一系列婚事活动,基本上就没岑睿什么事了。她要忙得是应付美名其曰来恭贺她娶老婆的各路人马,包括她实际上的老丈人图可思汗、笑里藏刀的晋国皇子,还有她两个不省事的兄长……
燕王一来京中,简直就是名目张大地向岑睿炫耀着,她倚重的右相和她的亲哥哥有着不清不楚的一腿。隔三差五便找谢容秉烛夜谈,畅游京城。挑衅啊,□裸地向她的皇权挑衅啊!
岑睿阴了会脸,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你们爱干嘛干嘛,老子当没看见。她却不知,谢容忙着应付图可思汗,即便应燕王相邀,谈不了多久就被人匆匆请走了。
“公子,您要小人借故来唤走您,就不怕燕王殿下不悦么?”谢容的贴身小厮道。
谢容坐在车中休憩了会,闭着眼问:“青流,你认为一个谋士最需要的是什么?”
小厮想了下,试着回道:“士为知己者死,谋士自是要寻到个明主。”
车里静了会,谢容道:“如果现在的陛下是个明主呢?”或者说,今上完全不需要是个明主,皇帝愈是平庸无为世人便愈能看到他的辅佐之功。而燕王……他的贤明已闻名于世,他谢容再天纵英才,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不足称道。
小厮一惊,公子这是要……
“容我再想想。”谢容谢容轻不可闻的叹息声飘出。
另一个让岑睿头痛的是金陵王,自从岑嬛嫁到晋国去,金陵王三天两头没事就往京城跑,向岑睿诉说他有多寂寞、多孤独、多无助。
岑睿受不住了,问,哥啊,你不是有老婆陪着么?
金陵王抹抹泪:“男女之情何能与亲情相较?两位兄长修习佛理;五弟与臣从小疏远,并不亲近;嬛儿又嫁去了晋国,臣只有陛下您和长兄两个亲人了。说起长兄;此番陛下大婚,长兄无诏不得入宫,便托臣转呈一幅他亲手所绘的贺图给陛下,以贺陛下大婚之喜。”
人家好意贺喜,岑睿也不好直接拒绝,便让来喜收了。
金陵王又说起岑瑾在民间是如何如何记挂着岑睿,小心翼翼地向岑睿求了个旨意:“陛下大婚,能否让长兄进宫观礼?”
金陵王虽然唠叨,但人却老实的很,岑睿看他说得恳切,一想也不是个大事,便应了。
后无意与傅诤提起此事,傅诤提醒她探一探岑瑾的底,毕竟这个皇子流落在外十来年了。
岑睿满不在乎道:“这还用你说,我早派人摸清了他老底。”不免叹了口气:“我老子心也挺狠的,亲生儿子就丢外面不管不问这么多年,过得比个寻常平民还要穷苦。”
傅诤默不作声,天家之内,亲情两字最是可笑。
太液池内红莲绽放得如火如荼,御道铺上了红毡,丹陛大乐响起在朱雀门前,恭国皇宫终于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