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梦竟是真的了。脑海中闪过一波波纷乱的记忆,丝雨有些晕眩的伸手扶了扶额头。她忽然抓住了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抬眼看向白泽,迟疑着问了出来:“我为什么而跳崖?”
白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沉默了半晌,他缓缓地开口道:“有些事,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总会与事实有些偏差。这件事,我并不想多说。”
丝雨急了,伸手抓住白泽的手臂,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叔父,你是天地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白泽,我为了寻你经历了多少挫折想必你也非常清楚。如今你却也不肯告诉我,我又该去哪里询问?”
白泽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柔声劝道:“丝雨,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件事最清楚的就是谷樵和梦姬。可是他们为什么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告诉你呢?”丝雨被说得一愣,她一味的只知道与他们斗气,却从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苦苦隐瞒自己?梦姬的泪容,谷樵的忧郁,到底是怎样一段过往会让他们那么悲伤?
白泽静静的看着丝雨的神色变化,想了想又劝道:“丝雨,前世的事已经随风而逝,不要纠结于前尘,你应该珍惜的是今世。谷樵他,实在不易……”
“随风而逝……”丝雨喃喃的不知在想什么,“随风而逝……”她猛然间抬起头来,另一只手也紧紧的抓住白泽的手臂,凄声问道:“隋风是谁?他与飞廉之间有什么关联?”
手被抓得生疼,白泽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想了想,终究不忍心看她这样焦虑,轻飘飘的扔给了丝雨一句话:“隋风就是飞廉,他的前世是风神,也是你的丈夫。”
晴天一霹雳是什么感觉,丝雨现在终于明白了。前世今生,冥冥中到底是什么在主宰着他们的命运?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梦中的场景再次回到脑海,她隐约已经明白她为什么要跳崖了。崖下隋风邪佞的话犹在耳畔,回想起在昆仑的这些日子,丝雨突然就觉得一切不过是发了一场大梦,而自己则懵懂的扮演了一次可笑的悲情角色。
头脑突然有些发蒙,丝雨看着白泽的那张俊脸,惊奇的发现,他的头正在一分二,二分三,一忽儿就变出了好几个头,看着倒像是谷口的那个怪神陆吾。然后她听见白泽那柔和的声调拔高了些,好像在唤她的名字。无尽的黑暗再次淹没了她,丝雨晕倒前还嘲讽的觉得,自己还真够悲剧的……
………
手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暖暖的。耳边传来一阵呜咽声,听得丝雨有点揪心。她慢慢睁开眼睛,繁复的绿色帐顶又映入眼帘。呜咽的声音还在耳边,丝雨扭过头来看过去,只见毛茸茸的小脑袋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立即绽放出一丝神采。一看到这个小家伙,丝雨的心情就好的很,她伸出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门吱呀一声敞开来,白泽带着一股香风走到丝雨身前,温和的笑了笑,也伸手摸了摸小鹿的头。
“它叫回雪,是一头夫诸兽。”回雪回头舔了舔他的手,显得十分亲昵,“说来也是缘分,这小东西竟莫名喜欢你,要不是它驮着你来找我,你也到不了我这里。”
“谢谢你啊,回雪。”回雪闻言开心的蹭了蹭丝雨,丝雨撑起身子坐起来,笑看着这个贴心的小家伙。她觉得白泽说的那“缘分”二字是个实在的好词,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缘分,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地在她心里沉淀了下来。
白泽伸手为丝雨切脉,丝雨低眉敛目,全身的气泽都透露着一股祥和。看她的情形,她的心结应该是打开了。白泽收回手,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波动。他皱眉起身,回首望了一会屋外,突然唇角微微一笑,回身看着丝雨。丝雨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白泽,只见白泽玩味的笑了笑,说道:“你相公来了。”丝雨差点一头栽到床下去,这个白泽,看起来斯文,原来也是个老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