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就拜托给你了。云风的声音平静如常。雪飞忽然想起五一半夜云风说的话,原来那时他已经决定抛弃梦雪了。他 腾地坐起来,什么?!去日本?你去日本干吗?你疯了吗?为了纯子?还是为了北岛川?势利小人!
工作。云风简洁的回答让雪飞害怕。
你走了,小雪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她根本离不开你?雪飞停顿了一下,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躺下来语重心长的说:云风,你别意气用事,再好好考虑考虑。你现在迷恋纯子我可以理解,她的确漂亮可爱,可是你了解她吗?她了解你吗?她就呆这么几天,等她走了你很快就会忘了。小雪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她对你多好你心里总该有数吧?那年胖子打你,小雪替你档了一闷棍,头上的疤到现在还能看出来呢。那回下冰雨你去跑步病倒了,小雪一直在医院陪着你,三天三夜没合眼没吃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她都第一个想起你,今天我们去给姥姥买绿豆糕,她说你爱吃还给你买了两斤呢。还有……
我知道了,你早点儿睡吧,Bye!云风打断他,挂了电话。
雪飞转过身枕着一只手望着窗外,冰凉的月光照着他惨白的脸,照着躺在床脚的裙子上那些洁白的雪花。窗外起风了,树叶沙沙响。
五月 三色堇 4
云风扶着梦雪的头靠到他的肩膀上时,他们正坐在艺术系漆黑的小电影厅里看电影,云风选了伯格曼的沉默三部曲。他们静静的坐在屏幕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座孤岛上的四个陌生人的喜怒哀乐,脸上一会儿闪过几道光亮,一会儿又黯淡下来。空旷的屋子里充满絮絮叨叨急急切切的对白,然而,歇斯底里的倾诉却无法缓解他们之间永恒的孤寂感。
“你去日本吧,不要再犹豫了。”她的声音异常冷静,“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家里的一切的。”
云风沉默,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这让她所有的勇气烟消云散。大提琴呜咽的声音带来一阵彻骨的寒冷,她靠在他的肩上透过窗帘的一道缝望着窗外,天气预报说今天将是一个白色的圣诞夜。
她真的不知道没有云风的日子该怎么过。那天晚上目送雪飞开车走了,她抱着点心盒子呆站在楼口,茫然地向黑夜的深处张望,像一条无家可归的狗。起风了,树叶沙沙响。许久,她跑上楼冲进云风的房间打开五斗橱,他果然没带换洗衣服。云风最近一次独自出远门是十年前,他去莫斯科参加萧邦青少年钢琴大赛,雨荷阿姨,云阿姨和妈妈三个人一起为他准备的行装。她飞快拿了三件T三双袜子三条*放到塑料袋里,又到厨房拿上了蜂蜜和香蕉,她抱着衣服拎着蜂蜜香蕉和绿豆糕冲下楼坐到甲克虫里打着了车。就在这时她看到电子表显示午夜十二点整。她的眼前浮现出云风和纯子依偎着走进香山饭店的亲密情景,那时她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疼?疼得让她窒息。这不是她一直期待和祈祷的吗?云风终于和心爱的人幸福地在一起她不是应该高兴甚至应该激动得流下热泪吗?
可是她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高兴,阴暗的心里却迅速滋长出嫉妒的藤蔓,将她的五脏六腑死死缠住无法挣脱。梦雪猛然意识到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真的关心云风,只是在找借口去见他罢了。她绝不允许自己破坏云风的幸福,她关了车拔下钥匙慢慢上了楼,躺到左面的沙发上伸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打开一行一行地仔细读,看了半天却不知所云,她合上书看着封面,原来是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窗外起风了,树叶沙沙响。
这时Tristesse响起来,铃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