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品衣被他一气,只得甩袖子:“我和你说,休想我去当你的随身军医,想都不要想。”他气得吹眉毛瞪眼的走了,全然忘记当初他也是如此放言不来京城,最后还是站在了这里。
萧沉渊看着钱品衣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唇,想起了易雪歌的事情,面上的神色很快又冷了下来。
接下来,萧沉渊果然就没有精力再去操心易雪歌的事情了。他手头上有不少要做的事情,不仅要处理好萧沉烨和杜云微的后事、宫中的各种守备亦是要重新调整,还有那些本次有功之人的追赏等等。苏长生去了边关,他身边也没了可以信任的分忧之人,只得暂时自己动手。
他一直忙到午间,然后才一边用膳一边询问易雪歌的情况。得知易雪歌已然出了京城,往日里那些喜欢的菜肴亦是没了胃口。他自家知道自家事,为了身体值得强自喝了点汤水、用了点饭,然后才搁下碗筷,令人把只动了十分之一的饭菜端下去。
只是叫萧沉渊意外的是,正好有位想不到的贵客这时候来了王府。
“姑姑?”寿宜大长公主亲来,萧沉渊自然是要起身来迎。
寿宜大长公主认认真真的瞧着他,似乎要把他的五官重新再画一遍,好一会儿才红了红眼圈,几乎潸然泪下。她忍不住拍打着他的肩头道:“你这孩子,既然无事,何苦还要瞒着姑姑,倒是叫姑姑替你念了那么久的经。佛祖要是知道了,也要不高兴的!”
萧沉渊此时见到这位亲如母亲的长辈,心中也微微软了软,扶着她坐了下来:“是我不对,不该瞒着姑姑。姑姑要打要骂,都是应该的。”
自家孩子自己疼。寿宜长公主来的时候早就把萧沉曜可能会经历的事情想了好几遍,越想越心疼,哪里敢再提那叫对方难受的事情。适才的哭骂也不过是情之所至,此时稍稍回缓,反倒替萧沉渊说话:“算了,瞧你这样子,身子也很需要养一养。再说还要要防着萧沉烨。话说起来,往日看他那般模样,谁又知道他竟然是怀了这样的恶毒心思。你此次能逃过一劫,也是上天保佑了。”说着又有些嗔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般随意的改了容貌,怎么对得起你父皇他们?”
这话未免有些没道理,毕竟若是不改容貌,又如何能够瞒过萧沉烨?只是女人有时候就是这般的不讲道理,萧沉渊自然也不会和寿宜长公主顶嘴,解释道:“只是易容而已,渐渐地,就会长回原来的样子了。”
“那就好。。。。。。“寿宜长公主松了口气,心里头也隐隐放了点心——觉得萧沉渊的身子也是养养就好的。
萧沉渊替她倒了茶,恍若无意的问道:“我听萧沉烨的口气,他和云贵妃似乎都深恨于我,姑姑可知道其中缘故?”
寿宜长公主结果杯子的手轻轻颤了颤,忍不住抬头去看萧沉渊,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萧沉渊静静的看着她,低声道:“我心中亦是怀疑许久,这才想要问一问姑姑。”
寿宜长公主掩饰似的喝了口茶,茶水有些烫,她的舌头都被烫到了:“那些往事,我也记不清楚了。萧沉烨心思狭隘,或许是有些别的想法吧。你也别想太多了。”
萧沉渊似乎笑了一下,面色依旧不改:“那么父皇寝陵里与他一同长眠的又是何人?”
寿宜长公主手指轻轻一颤,几乎握不住杯子,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都知道了什么?”她虽然把萧沉曜当做自己孩子一般的疼爱却也绝不会把老虎当做猫,十分了解对方的为人——若是最开始的话是试探,那么刚刚那话就是挑明了,绝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模糊过去的。
寿宜长公主放下杯子,侧头重新再看了一眼萧沉渊,慢慢的闭上了眼:“都是些前人旧事,逝者已逝,你何苦要问?”她的眼睫颤了颤,就像是蝴蝶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