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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1 / 4)

戚戚两斑鸠,引君至坟头,喁喁向君诉:依死于烦忧。

最后一行节奏不协调,但是这无伤大雅——信写得符合当时的时代风格。 没有任何落款:既没有署名,都没有留姓,甚至连年月日也没有写。 信尾Postscriptum添了一笔,说他应能猜出写信人是谁,写信人本人将在明天省长举行的舞会上露面。这封信引起奇奇科夫的极大兴趣。 匿名信里有很多诱人和激发好奇心的地方,因此他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一连读了三遍,最后说:“写信的是什么人,探个究竟倒蛮有意思!”

一句话,事情看来变得严重了,他想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把两手一摊,低下头说:“信写得、真有味道呀!”最后,不言而喻,信被卷起,收进小红木箱,放在一张海报和一份婚礼请帖旁边——那份请帖以同一姿式已经在同一位置上保存了七年了。 过了不多一会儿,好象有人给他送来一份省长举办舞会的请帖。 省长举办舞会在省城里是很平常的:省长到哪儿,就得在哪儿举办舞会,要不然便休想获取贵族对他应有的爱戴和尊敬。奇奇科夫将一切与此无关的事都立即推到一边,置于脑后,聚精会神都用到参加舞会的准备工作上去了;因为确实有众多撩人的因素促使他这样做。 结果呢,也许有史以来也未曾有人在梳妆打扮上花这么多时间。 照镜子端详自己的脸就用了整整一个小时。他试着在脸上做出种种各种的表情:一会儿是矜持庄重,一会儿是谦恭并略带笑容,一会儿又是谦恭但不带笑容;他对着镜子鞠了几个躬,同时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发出一些有点象讲法国话似的声音,他奇奇科夫根本不会讲法语。 他还照着镜子给自己做了许多开心的鬼脸:扬了扬眉毛,努了努嘴,甚至还砸了一下舌头;总之,一个人独处一室,又觉得自己长得蛮不错,而且又确信没有人从门缝里偷看,他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呢。 最后,他轻轻地弹了一下下巴颏,说了声“哎,你这张小脸蛋儿!”便开始穿戴起来。在穿衣的全部过程中,他的心情始终很好,非常高兴;他一边系背带、结领带;一边极其麻利地磕着鞋后跟行个鞠躬礼,虽然他不会舞蹈,却一跃而起,做了个两脚悬空相踢的舞蹈动作。 这个动作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无关紧要的后果:五斗橱颤了一下,桌子上一把刷子被震落到地上。舞会上他一出现,便发出了一场异常的轰动。 所有在场的人都朝他奔过来,有的手里拿着牌,有的正谈得兴高采烈,刚说了一句:“初级地方法院对这一点的答复是……”便把初级法院的答复是什么抛到九霄云外,马上奔过去忙着同我们的主人公打招呼。“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啊,我的上帝,是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最亲爱的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

“最尊敬的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

“我的心肝儿,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您可来了,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本来是我们的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让我拥抱您,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把他给我,我要好好吻吻我的亲爱的帕维尔。 伊万诺维奇!”奇奇科夫觉得同时有好几个人在拥抱他。还没等从公证处长怀里彻底挣脱出来,便已经伸到警察局长的怀里了;警察局长把他递给了医务督察;督察将他传给了包税人;包税人又把他传给了市区规划师……省长这时正站在太太们身旁,一只手拿着一张糖果彩票,另一只手抱着一只狮子狗,一看到奇奇科夫,便把糖果票和狮子狗一齐摔到地上,——狮子狗摔得嗷嗷叫起来;一句话,奇奇科夫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莫大的欢乐。 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高兴的神情,起码也对普遍的高兴神情有所反映。 这就象一位长官视察所辅官署时下级官吏们脸上通常的表情一样:最初的一阵觳觫过去之后,官吏们看到许多东西得到了长官的看重,以致于长官竟然张嘴开了个玩笑,也就是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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