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了,那也没必要不理睬我,不和我说话呀,又不是我招惹了你……”孝瓘有点失望,指使着苍头将马牵得距离车子更近些,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个小手帕,遥遥地探手过去,“给,这么多汗了,擦一擦吧。”
正一本正经地端坐在车上扮庄严的赵湛当然不会做出这样破坏形象的举动。他微微地摇了摇头,不说话,更没有伸手去接。
孝瓘咯咯地笑出声来:“瞧你这模样,比新妇还要羞涩,一动都不敢动,哪里像个新郎啊?再不擦汗,脸上的粉就要给冲花了,待会儿给新妇看了肯定笑话死。”
这一下,他终于忍不住了,恨恨地瞪了侄儿一眼,轻声骂道:“少惹我,小心我把你打成猪头啊。什么粉,我没抹粉,你才抹粉呢。”因为生气的缘故,一双茶色的眸子格外明亮,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没抹粉,脸这么白?”孝瓘显然不相信,果然探手过来,摸了摸叔叔的脸颊,想要看看他有没有说谎。
赵湛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那只胖乎乎的小手,猛力往怀里一拉。
孝瓘的马术非常低劣,小小的脚虽然套在专门打造的小马镫里,被他突然这么一拽,顿时手忙脚乱,左脚脚很快脱离了马镫。他“哎呀呀”地叫嚷着,半个身子探到了半空中,悬空着,吓得他连忙高呼救命,立即吸引了周围的一大片目光。
牵马的苍头回头一看,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扔下马缰绕过来,将孝瓘抱在怀里。偏偏赵湛又不肯松手,死死地拉着侄儿的小手,狠狠掐住。孝瓘身下的马儿继续向前走,右脚则挂在马镫里拽不出来。闹得抱着他的苍头跟着走也不是,停下来也不是,只得一脸惶急地请求着:“请九郎君放手,再这样,小郎君就要跌下来了!”
“我要他道歉!”赵湛的脸上仍然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可手上还在暗暗用力,把侄儿的手腕都掐红了。
“哼,我又没错,凭什么要我道歉,想得美!”孝瓘吃了暗亏,却不想嚷嚷出来,一面虚张声势,一面暗暗抽着挂在马镫上的另外一只脚。他想悄悄挣脱,然后扑到车上将赵湛好好揍一顿,消消气。
可是这只脚挂在马身的外侧,苍头手抱着他,无法绕回去帮他把脚拉出来,只好自己努力。可是一连活动了好几下,都未能摆脱束缚,他急得满头大汗了。
牧云在不远处瞧见了,赶忙策马上前,一俯身,将儿子的脚从马镫里拉了出来,这才让孝瓘摆脱了困境。他一落到苍头的怀里,就挣扎着想往车上跳,好报仇雪恨。
她瞧着这两个小儿打闹,忍俊不禁,不过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能真让孝瓘“冒犯”了长辈。于是她俯身探过头去,对赵湛说道:“九郎且松手吧,小郎君也得到了教训,丢足了脸,再这样拉扯下去,给太多人瞧见了,也不好看。”
赵湛看看便宜占足了,台阶也有了,也就不再坚持,松手放开了侄儿。
“来,把小郎君给我。”她对苍头招呼道。苍头不敢耽搁,赶忙将怀里不肯老实,仍然奋力挣扎的孝瓘高高举起,交到她的臂弯里。
牧云将儿子放在自己的鞍前,用温柔的声音警告道:“你看看,这匹马高不高?要是不好好坐稳,掉了下去,小命也得丢了半条,不信你试试看。”
他低头目测了一下高度,有点害怕了。但是目光转移到手腕上,只见原本白嫩嫩的肌肤上出现了明显的粉红色印记,不免一肚子火:“家家,您看,这是他掐出来的,干嘛不让儿子打回去?”
“你呀,怎么就不听话。九郎是你的叔叔,你的长辈,小辈打长辈,那是大逆不道,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记得?”
“这……”他很窝火,小嘴撅起,狠狠地瞥了赵湛一眼,不再说话了。
在他看来,这个叔叔只不过比他大了几个月而已,却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