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瓘颇为期待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母亲有任何回应,终于失望了。渐渐地,眼眶中悄无声息地盈满了泪水,将长长的睫毛浸湿,随后滚落下来。很快,一张小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却紧抿着嘴唇强忍哽咽。
孝瓘向来很少哭泣,平日里摔倒擦伤之类的,换别的孩子早就哇哇大哭了,可他从来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眉头不皱眼睛不眨的,连赵汶都说这孩子很有大将潜质。眼下,他突然这么一哭,她免不了慌了。
“好孩子,别哭了,家家答应你,好不好?”她一面帮儿子擦拭着泪水,一面忙不迭地哄慰道。
“你骗人!”他一把拂落了母亲的手,忿忿道。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赵源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两人转头,恰好看到赵源和赵汶正一前一后地朝这边走来,应该已经看到了眼前一幕。
孝瓘胡乱揉了揉眼角,飞快地抹去泪水,然后扭着头,对赵源并不理睬。
牧云赶忙起身,正要对他行礼时,被他摆手制止了。随后,他来到孝瓘近前,习惯性地伸手捏了捏侄儿的小脸,“你刚才干嘛呢,在和你家家闹别扭?”
孝瓘转过头,红着眼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同时打掉他的手,“这是我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
赵汶略略有些惶恐,连忙上前拉住儿子的手,小声告诫道:“你怎能这样和你大伯说话,太无礼了。”
赵源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反而笑吟吟地戏谑道:“呵,半个月没见,倒是长进了不少,说话像个小大人似的。”说着,转向赵汶问道:“谁惹他生气了,还是你看他调皮顽劣打他了?”
赵汶连忙否认着:“没有,绝对没有。你不信可以问牧云。”
他的脸上带着平日里的自信微笑,语气上也是习惯性的骄傲,“谅你也不敢打他。”说着,一弯腰将孝瓘从地上抱起,对着小脸亲了亲,然后继续同赵汶说道:“对孩子不能管束太严,弄得老实刻板,一点小孩子该有的调皮活泼劲儿都没有。男孩子偶尔发发脾气什么的,也是正常。要是下一代都教成了只知诗书礼仪,没有自我主见的呆子,我们赵家的江山可就危险了。”
孝瓘显然对他仍然很有成见,在他的臂弯中挣扎了几下,想要下来。然而视线恰好迎上了母亲的目光,终究还是安静下来了。
赵源颇为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孩子的额头,笑道:“看起来你今天好像不怎么欢迎我。说说看,为什么见我来不高兴,是我最近没来陪你玩,还是这次没有带礼物给你?”
孝瓘踌躇片刻,终于回了一句:“我在家门口瞧见大伯了,您装没看见,睬也不睬我。”
“哦?”
赵汶在旁边替哥哥解释道:“你大伯的眼神不怎么好,肯定是没看见。要是看见了,不会不理你的。”
牧云闻言之后骤然一惊,突然心神不宁起来。她下意识地朝赵源递眼神,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想来应该是这个缘故。”
“真的?”
“真的。”他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道,表情也是云淡风清的,好像完全没有任何避讳。
孝瓘对于这个答案颇为惊愕,有点不敢相信。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指在伯父面前晃了晃,“那这是几?”
赵源被他这童真气十足的举动逗笑了,连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赵汶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二。”他先是装出满眼迷惘状,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孝瓘仍然不敢确定,于是又换成三个手指,问道:“那这是几?”
“四。”
“哦,原来大伯确实是没看到我呀,我错怪大伯了。”孝瓘刚刚说到这里,突然眼光一闪,“不对,我上当了!您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