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怀里,微微点头,仍然没有睁眼。
侍女跪到近前来,将汤药一勺一勺地送到她的口中。然而她勉强喝了几口,就实在忍不住,一下子全部呕吐出来。旁边的赵汶躲闪不及,衣袖和膝头立即湿漉漉的,沾满药汁。
侍女想要替他擦拭,他摆摆手制止了,同时轻轻地抚着她的前胸,替她顺气。“别急,慢慢喝,忍一忍就下去了。”
在他的鼓励下,牧云努力打叠起精神来,总算是把碗里剩余的汤药全部喝下。她不知道下一次阵痛会什么时候来,要持续多久。
无尽的痛苦如同世上最恐怖的肉刑,早已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说前方是万丈深渊,在痛苦达到极致的时候,她宁愿摔个粉身碎骨地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腰间被系了根绳子,一次次地从悬崖抛下,在即将接触地面时又拉了回去,再次抛下……如此周而复始,她已接近崩溃。
她伸手摸向高高隆起的腹部,此时胎儿渐渐安宁下来,不像先前那样奋力地折磨她了。原来,喜欢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儿育女,竟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一个如此痛苦的过程。可孩子的父亲,现在又在哪里呢?
牧云张了张嘴,想要问问赵源在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但是想到赵汶也许听了之后会很不舒服,虽不会责怪她,却会在心中抑郁着,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因此,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赵汶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俯身下来,在她耳畔小声说道:“真是不巧,我哥出去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已派人前去寻找,相信他得知之后很快就能回来的。”
牧云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还是不要他来了。现在大王在府中吧?若是要他知道了我和你哥仍然有来往,你哥肯定又要倒霉了。”
赵汶点点头,附和道:“那是肯定的,所以咱们这段时间要格外小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微笑,“我哥要是知道你在这种时候,心心念念的仍然是他,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呢。”
她语塞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继续摸着坠胀不已的肚腹,祈祷着孩子尽快出来,千万别出什么事情,也别再狠狠地折磨自己。
“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赵汶望着她的肚子,有些出神。
“谁知道呢,也许是个女孩。我听说怀男孩的话,脸上会生出一些斑来,我没有,估计就是女孩了。”
赵汶并没有因为孩子的性别问题而有什么态度区别来,他安慰着妻子,“是女孩也好,长得像你一样美。将来长大了,颠倒众生,让男人们为了抢她打破脑袋,多有意思啊。”
牧云虚弱地笑了笑,“倒不如平凡些,老老实实地相夫教子……对了,我怀上这个孩子的当晚,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颇感兴趣地问道:“哦,什么梦啊?”
牧云眼望着屏风上的绘画,缓缓说道:“我梦见一条很大的江,夕阳倒映其中,江面上殷红殷红的。后来那水中的日头越来越小,变成明珠模样,朝我漂浮而来。我很好奇,蹲下来用裙子将它兜起。刚刚起身,它就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
赵汶的眼神渐渐幽深起来,一双黑眸好似化不开的浓墨,看不出任何情绪。直到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问道,“你想什么呢?”
他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摇摇头,“没想什么……呃,也许是男孩,日为男,月为女。我家家怀我阿姊的时候,曾经梦见过明月入怀。”
“呵,看他折腾得这么厉害,力气这么大,估计真是个……”牧云说到这里时,肚子里又开始疼痛了,不得不中断了话语。
这一次的阵痛时间更为漫长,她几乎喊破了喉咙,一次次地挣扎着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