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很小,舌头也发僵了,显然醉得不轻。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虚弱姿态,禁不住有了几分踌躇。不过想到那天晚上他的凶相毕露,那天晚上他所对她做出的那些不堪举动,她的心头不由得生出几分恨意来。因此,她俯身下来,掰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脚踝间拉开。
“别磨蹭,郎君继续躺在这会着凉的。”随后,她向侍女催促道。
醉酒之后的人没有了自主行为能力,身体自然比平日里沉了许多,两个侍女费了好大力气也未能将赵汶从地上扶起。无奈之下,只得呼喊外面的小厮进来帮忙,最后在几个人的忙活之下,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到屋内,放在榻上。
赵汶颇为难受地呻吟了几声,朦胧的醉眼看到牧云准备离开,又再次伸手拽住她的衣袖,恳求道:“你,你原谅我吧,给我机会,重新改过,行不行?”
牧云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不过转念一想,男人只要对女人粗暴了一次,就必然有第二次。何况,经过那个事情之后,她真的很憎恶他,多看他一眼都嫌烦,又怎会原谅他?
她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拉了拉。无奈他攥得太紧,衣料又过于单薄,所以一声轻微的织物裂响之后,她的外衫袖子被拉坏了,断去的一角仍然留在他的掌中。他睁大眼睛看了看手中的残损衣料,忽然高举着晃了晃,惨笑出声。
侍女们看到主人状若疯魔,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嫌我丑吗,嫌我不会像他那样会哄女人,会说好听话吗?可我已经很努力了啊,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做。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次?”赵汶并没有望向她,只是痴痴呆呆地盯着手里的衣料,好似在对它说话一样。“家家,您就算真的对我好,也没用了。您为什么不把我生得好看一点,像哥哥那样呢?”
牧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骇然之余,身体竟无法抑制地战栗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反应,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的言行举止越发颠倒狂乱了,忽然扔下手里的布料,用指甲抠入自己脸颊上的肌肤里,狠狠地抓着,好似浑然不觉得疼痛一样,“换掉它,换掉它……换得漂漂亮亮的,换成姊姊喜欢的模样……”
牧云终于忍不住了,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试图拉下来,免得他把自己的脸抓到血肉模糊。可他丝毫不肯放松,仍然死死抠着,很快,指甲边缘已经渗出血丝来。
侍女们不敢旁观,也慌忙前来制止。三个女人使出全身的力方才将他的双手从脸上拉下,然后紧紧压住,防止他继续挣扎。
赵汶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沉寂片刻,突然猛力一个挣扎,坐起身来,将几个女人推到旁边。还没等牧云回过神来,他已经开始俯身呕吐了。
由于是空腹饮酒,他先吐出的是酒水,接着是黄黄的胃液和褐色的胆汁。再后来,颜色开始发红了。
牧云大吃一惊,连忙让侍女取过灯烛照亮,仔细一看,原来他最后几口呕出的是鲜红刺目的血。
“呀,怎么会这样?”
赵汶的神志显然模糊了,他干呕几声,再吐不出任何东西了,只是抬头朝她懵懵然地望了一眼,就捂着上腹痉挛几下,昏厥过去了。
牧云被他吓得不轻,慌忙将他抱在怀里,用帕子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又将拍打着他的脸,呼唤道:“你睡着了吗?醒醒,醒醒啊!”
赵汶的额头上沁出大量的汗水,脸色也灰白灰白的,非常难看。任她如何呼唤,都不肯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到后来,喉咙深处隐隐发出几声无意识地呻吟,微弱蚊鸣。
“还愣着干吗,赶紧去找医官来啊!”她连声催促着侍女,愣在当场的侍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