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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3 / 4)

要经历痛与快的新奇难堪的仪式。

仪式主宰着生活,甚至吞没了我们生存的本来意义。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个问题,一个进退维谷的仪式问题。有一次,在深圳,舞蹈家杨丽萍谈到她的《云南印象》,她说对很多专业舞蹈演员来说,舞蹈只是工作,而对她和她的那些来自山乡的白族舞者来说,舞蹈是他们生活的一种仪式。她审慎地选择字眼,用了“仪式”这个词语,这个用词令我对她刮目相看。成名后的杨丽萍被收编进国家的专业歌舞团,但她不参加团里的任何形体训练。认为那些训练是为芭蕾舞所设,根本不适合她。我想,这其中的所谓适合与不适合只是仪式的相抵触。

不同的宗教供奉着不同的上帝,那膜拜的仪式自然会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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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生命的最隆重的仪式就是刑场。我想,那些最后时刻仍在高呼革命口号的人,是在借助这最后的仪式表白自己政治姿态的上进,也是在为其痛苦中的亲人和同志留下些许的慰安,让他们在仪式之外知道自己就是死也是无畏无惧,忠贞不二。

阿Q在临终仪式上的愿望很渺小,他只想把圆圈画得更圆些,认为人生总免不了要画画圆圈。当然这个文盲“革命家”最终也未能如意,但他画圈的样子却穿越时空,成为一个民族的经典场景。今天的很多官员要比阿Q更达观和审时度势,或者说更幸运,他们在各种批文上画圈,根本不想关于圆或不圆的问题。他们潇洒而随意,简洁到连自己的姓氏也懒得再写一下,只是在下级的恭请字眼里,照自己姓氏符号上甩一个随意的圈,再往飞出的一条线尾写两个数字,表示其画圈的日期。这个圈和清朝皇帝的阅示符号是一致的,没有表情,大多也不表示姿态,只晓谕他人自己的目光曾在此掠过。他们很清楚,这是表明经过和知晓的一种无关痛痒的仪式。

表演

本来,很多仪式最早是中国的发明,但发扬光大却是在东洋。日本是目前最讲究仪式的国家,很多寻常的生活方式都让他们发展成某种极其讲究的仪式。比如世界闻名的茶道、花道等等,他们的相扑、武士道,以及待人接物的一切几乎都充满了表演性,一招一式都蕴涵着仪式的规范。

十年前,我第一次看到黑泽明的影片《罗生门》,觉得其中最迷人的地方即是结构的独特。该片真正实现了形式与内容的有机结合,不仅形式为内容服务,而且是双方互相服务,难分彼此。一个故事的三种角度叙述,传神地揭示了生活的不确定性,以对性与暴力的分解,表达了对人性存在和表层真理的质疑和思考。那时,我津津乐道于片中的哲学深度,沉醉于对那些经典的林中光影层次变幻的象征分析。十年后,因为遭遇了备受褒贬的中国电影《英雄》,我怀着对大师的强烈好奇,重新看了《罗生门》。重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比较一下1950年拍摄的这部黑白老片究竟在哪些方面影响了五十多年后张艺谋的电影制作。隔着十年的光阴,我发现,《罗生门》是对人生仪式的祭奠,所有的争斗与争论都不过是求证一种仪式的完成。而仪式之外的那些鲜活人物不过是仪式的祭品,他们的喜怒哀乐其实并不重要。黑泽明想表达的并不是人在陈述事实时的天然曲解,而是人在某种情境下如何被仪式左右和变形。很多观众不能忍受其叙述的缓慢,是因为那些遥远的仪式对现代观众的压迫,犹如颈椎病患者,某些增生的骨质压迫了神经,导致胳膊或其他部位变得疼痛和麻痹。

《英雄》对《罗生门》的因袭没有人们渲染的那么大。张艺谋其实是极其坦诚的,他在借助《英雄》向黑泽明大师致敬,而致敬的方式就是将黑泽明所没能营造到位的形式渲染得更加突出、更加美轮美奂。张艺谋和黑泽明的不同是显而易见的,黑泽明是在怀疑,怀疑呈现在眼前的一切事实;而张艺谋是在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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