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這六年裡,她以全然陌生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他甚至沒有勇氣問她一句——「你還記得我嗎?」甚至說不出「你好嗎?」。
只能看著夜行用「兼職」的藉口拿到了她的郵箱地址,然後暗暗記下。在聽到她說「有想要的東西」時他忍不住也跟著猜測起來。
明明她都已經忘記他了。自己卻還是那樣在意她。
那個郵箱地址靜靜躺著抽屜深處,拿出,收進去。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個動作,即使她根本不會知道。
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詢問她是否有時間,卻還是得到了讓他失望的答案。
很想知道,這過去的六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可以將一個人改造的這樣徹底。可是,現在的久谷望對清水凌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或者,現在只比陌生人好一點。
當聽見那生疏的「久谷君」時,他忍不住想起了那個總是不厭其煩叫著「小望」的女孩,心臟像被什麼東西堵著一樣,連帶著表情也不太好看。
那一瞬間,他承認,他有點懷念那很早以前的一聲「小望」。
他和夜行一樣稱呼她「清水桑」,像在賭氣一般。
很多東西在這六年的分開日子發生了改變。她不再叫他「小望」。而他稱呼她「清水」。
就連夜行也看出了自己的異常。夜行是一個不錯的朋友,只是有時候八卦了點,雖然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從他口中,久谷望得到了不少關於她的信息。這些都是她,卻不是他認識的她。
在對方的死纏爛打之下,他只大約說了下兩人的關係。
「哦,青梅竹馬麼?」御園夜行意味深長的腔調讓久谷望很想給他一拐子。
在海原祭的舞會上,她詢問他「我們以前是否認識?」
而他只是說:「不,我們並不認識。」
果然,還是在生氣吧。生氣她那麼容易就忘記了他。
當夜行讓她過去接她的時候,他便知道這位好友又在自以為是地替他製造機會。
即便如此,心中的某塊角落確確實實跳起了舞。這種情緒很陌生,他下意識地選擇忽略。只轉過身的時候,嘴角卻忍不住上揚了起來。像個傻瓜一樣。
當那顆網球朝他們的方向襲來時,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她護在身後,就如同小時許多次那樣。她眼底的關切讓他在一瞬間有了重新回到過去的錯覺。
也僅僅只是錯覺。
「只是一點小傷,不用擔心,……凌。」最後那聲「凌」被他即使吞了回去,然後在喉嚨反覆打轉。
「你喜歡她,望。」篤定的讓人皺眉的語氣。
「……不是。只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對於夜行的那句話,他選擇這樣的回答。
只是之前的停頓又是怎麼一回事?
「清、水、凌,你再吃下去絕對會變成豬。小心以後沒人肯娶你。」
「我有小望就行了。那到時你娶我好了。」
「……好吧。」七歲時的久谷望難得地臉紅了。
「那拉鉤鉤,毀約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哦。」
「拉鉤鉤,一百年不許變。」
……
睜開眼,房間內熟悉的擺設讓他回到了現實。原來是夢嗎?他已經好久沒有夢見這過去的事了。
閉上眼卻發現怎麼都沒有睡意,久谷望索性坐了起來。此時的時鐘正好指向了四點。
他突然想起了夜行的那句「你喜歡她。」
喜歡麼?
其實是喜歡的吧——早在七歲那年的那個回答就已埋下種子。之前一直刻意忽略的感情慢慢地溢出。在過了六年後的這個凌晨,他好不容易弄懂了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喜歡的那個人卻